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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着冬天来临的黄鸟,对于命运的狂风只懂在原地兜圈子。可他是一个太子啊!纵然他的父亲,他的母亲,都曾经伤害我,鄙视我,但血浓于水,我依然为他的样子感到一丝哀戚。人们说“南朝太子积弱,无宠”,他的颓唐,也许真的应验了那句话。他过二十岁了吧?他至今都没有立太子妃,皇帝对他不喜,也不急着操办儿子的婚事。他在东宫,没有多少权威,甚至没有健康。若他不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太子位就汲汲可危。
我笑了一笑:“太子殿,我都不太记得过去的事了。人只要活着,现在的事也总能对付,我只想将来。”他和我都有默契,绝口不提我出逃的事情。
他动了动嘴角,样子苦涩:“将来……”他轻轻重复:“将来……”
我不想让他难堪,佯装看帘外:“太子殿,你看牡丹深红,将来也是美丽吉祥的。”
他的语声飘忽:“我不喜见红花。我倒是记得那年夏天见到你……我给你插了一枝石榴花。你也不记得了?”
我当然是记得的。那天……我去了东宫……我吸了口气:“太子殿有没有子嗣呢?”
他摇摇头:“没有。”他此刻却咀嚼了一股乖戾之气:“我能有吗?梅夏生劝说我在宫外也找几个姑娘,但我也没兴趣。梅夏生,是大将军萧植手下的将领,这次我带了他来北朝,他名义上是太子舍人。”
我知道这个梅夏生,据说大将军萧植十分重视他。而他的来源,却是一个谜,他从寒门的无名小卒,成为大将军和南帝面前的红人,不过一两年。我试探道:“太子殿,为何南朝重用这么一个人?”
琮用手巾擦了擦嘴角:“因为父皇做了个奇特的梦:他梦见炎夏朝堂中空无一人。他情急中去昭阳殿,殿中开满了梅花。与大将军商谈此梦。大将军说自己手下有个抄写誊录的青年,名字叫梅夏生,因此讲他找来,谁知道他语惊四座,连大将军都佩服,所以就破格提拔。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这次来北国,梅夏生倒是极有智慧的……”
我越帘向宴席的末座寻找,发现一个身材矮小的青年,与众不同。他不笑,不谈话,虽然应景穿了白衣,但是那白衣是粗布的。那青年目光极亮,好像能透视人心。我还来不及收回视线,他已经举起酒杯,对半空一敬。他看见我在看他?
一只大蟾蜍从花丛里爬到帘下,仰头喝着屋漏的水,侍者要赶开他,我出声制止。什么样的生物,都该有自己的天地,不是吗?太子琮又说:“光华妹妹,你嫁给北帝,我认为是一个神话的开始。但是……”他好像好鼓足勇气似,以茶代酒,又喝了一杯:“但愿你能生儿子……别人并不希望,可我希望你有子嗣。这次来北朝,虽然我有点怕,但我是愿意的,我想看到你。这次后……我们许是不能见面了?我对你是抱歉的……光华妹妹,你能不能拖延北朝来进攻的时间。不是因为我自己……你知道梅夏生对我说什么吗?他说:一旦北朝进攻南朝,公主的皇后位就很危险……所以,我想你有孩子会好些的。母以子贵,对最低贱的和最高贵的女人都一样吧。”他似乎想到了他的母亲吴夫人,那个笑容无可奈何,还有点怨毒。
我审视琮的面容,我的婚姻,外人何能推测?但对我来说,路漫漫其修远。以元天寰的情况来说,我能否生子,是个重大的问题。而一旦北朝进攻南朝,我在北朝贵族的眼里,将是怎样的存在……?关键是取决于元天寰和我自己……我还在思忖,外间喧哗,争论让沉闷的气氛变得活跃了,我收回思绪,听上官和褚粲的对话。
“……这个不敢苟同,精兵不祥,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美德教化人民,可以让国家昌盛,而纯用武力征服,后患无穷。强秦之败,就是最好的例子,汉朝尊崇儒术,因此繁衍昌盛。”褚粲一边摸着胡须,一边对上官轶说。
上官先生放下筷子:“褚大人,尽信书不如无书。我北朝与南朝不同。我朝据有华夏百年。四周虎视眈眈部落甚多。蛮夷与汉人不同,先屈从武力,然后才可徐徐教化。褚大人,听说你善于抚琴,但听琴也要有知音者。大人是否对蛮牛劣马有此雅兴呢?今上继位,励精图治,戎马征伐,不畏艰险。收复燕北,扫平西蜀,踏平柔然。除暴安良,威震八方。对我朝来说,皇上每次凯旋,便是一地的长久平安,国运的昌盛,与军力分不开。不过,”他笑指牡丹:“春日赏花,多言兵家事,有唐突花王之嫌。而且皇上和南朝结好之心恳切,与公主成婚也在近日。所以,还是我多说了,该罚该罚。”他给自己斟一大杯。
褚粲也笑:“上官先生也算是半个南朝人,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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