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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叶昔寒,请了一日的假。
一早,他用罢饭,目光直直看住许氏,半晌也不移开视线。
许氏被他冷漠的神色、直勾勾的视线弄得心里发毛,勉强挂上笑脸,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叶昔寒语声冷淡:“我必须要好好看看你,看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许氏叹息一声,“你有话不妨直说,是不是还是要与我说二爷的婚事?”
叶昔寒语声缓慢几分,“我不是要与你说,我是吩咐你:日后不准再在娘面前说三道四。”
许氏认真地点一点头,“我记住了,你放心。”
叶昔寒闻言笑了起来。她是这样,母亲也是这样——他与她们说了什么,她们都会满口答应下来,可之后还是坚持己见。就是因为总是这样的情形,叶昔朗的婚事才一直横生波折没个结果。就是因为她们总是这般阳奉阴违,父亲才会被气得暴躁不已。
沉吟片刻,叶昔寒道:“你收拾一番,带着孩子回娘家去吧。何时昔朗成婚,你何时再回来。”
“你说什么?”许氏蹙眉看着他,“为了别人的事,你居然要把我赶回娘家去?”
“什么别人?”叶昔寒神色终于有了起伏,他浓眉倏然蹙起,“那是我的兄弟!是以往一起与我出生入死、日后与我同心协力支撑起相府的兄弟!你这鼠目寸光的,整日为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与昔朗过不去是为哪般?!”
“我鼠目寸光?”许氏伤心不已,泫然欲泣,“我是为了什么?我还不是怕你日后被别人抢了风头、抢走相爷的照顾?我怎么知道你日后还会不会犯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被逐出家门?若到了那种地步,相爷能倚重的是谁?只有二爷!我与娘苦心为你打算,到了你眼里,竟是鼠目寸光?”
叶昔寒则是失望不已,“原来我不论怎样上进,你还是不能全然信我。在你眼里,我还是那个天性难改不成器之人。”之后目光转冷,语声骤然转高,“便是如此,你不是更应该劝说着娘给昔朗找一门好亲事?是我得失更重,还是相府基业更重?!你哪里有个名门长媳的胸襟做派!”
许氏被他的高声责问先是吓得一抖,随即就落了泪,“我是没见识,我嫁了谁就只为谁活着。娘不也一样?哪怕你一无是处,只要你膝下子嗣成器即可,你便还是能承袭相府基业。若是二爷婚事太好,于你有什么益处?二爷有才干,再娶个胜我一筹的女子,日后子嗣岂不是也要胜过我们的涛哥儿?他们夫妇若是处处都比我们强,日后叶家就是叶昔朗的叶家,没有你我什么事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信我,不论我怎样奋发图强,你还是看准我迟早被爹嫌弃。”叶昔寒失望至极。再没有比枕边人不信任自己更让人无奈沮丧的事了。语声顿了顿,他才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道,“不论怎样,我知道我自己是谁,知道日后该如何谋取前程,你信与不信都无所谓。你怎么就不明白,独木不成林,单凭我一人,撑不起相府基业。你怎么就不想想,一生长得很,来日若是我到地方为官,而爹娘又年事已高,家中是不是需要昔朗帮忙照看?凭你这般见识的一介女流,撑得起一个叶家么?你如今等着看昔朗的笑话,来日别怪他也看我们的笑话!他若是连二姨娘都失去的话,你与娘再处处给他下绊子,这个家对于他来说算个什么?我与他再怎么兄弟情深,又怎么抵得过你是非不断地离间?”
这番话,叶昔昭与孟氏说过,孟氏又与许氏提过。婆媳两个是一个心思——那又怕什么,便是到了那时候,涛哥儿已经长大了,难道涛哥儿就不能支撑门户么?
看出许氏的不以为意,叶昔寒是真的生气了,唯有将最为严重的问题实言相告:“你知不知道,你这情形我再纵容下去的话,便等于是帮着你逼着昔朗与我反目成仇!我还实话告诉你,他想让我丢掉官职、被皇上厌弃,容易得很。相反,不论谁想要算计他却是难上加难,他人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我以前那些糊涂事!痛改前非是何意?我许多事瞒得过别人,还瞒得过如今同在一屋檐下的昔朗么?”他的妻子竟不明白,如果把兄弟情义忽略不提的话,那么,该心虚该提心吊胆的人是他。他的兄弟想让他一无是处的话,太容易了。
末几句,让许氏神色一凛,顾不上气恼了,失声道:“你说的是真的?他要想暗算你,竟是轻而易举?”
“那你以为怎样?昔朗若是有心毁我,我早就被皇上赶回家了!你还指望着我承袭相府基业?可笑。”叶昔寒嘘出一口气,“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