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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赋更是成了书塾待客的主人。唐赋是书塾学生中最老于交际应酬的,做事瞻前顾后,待客恭谦周到,对师弟们也是驾驭从容、指挥若定,中山塾长让他处理来往的常规礼仪之务,大有知人之德。可是,将近黄昏的时候,来了一位让唐赋意外的尊贵客人。那时唐赋正在厅门左近,他看见几个侍从拥着小轿过来,站班的师弟接过亲随递的帖子,一看之下立刻将眼睛睁大,顿一顿才恭恭敬敬长声报道:“礼部尚书柳——”亲随立即止住报门,似乎主人不愿张扬。但厅里的众人早已经惊动起来,大家乱纷纷离座整顿衣裳,又急匆匆鱼贯而出,激动地挨排在门首,好迎接大人物。相貌清癯、年过不惑的的礼部尚书柳井彦走下轿来。唐赋早已经调整出半是惶恐半是惊喜的合适表情,走上前去执礼:“不期尚书大人下降,学生唐赋是今日迎宾,中山塾长现在后园。”早听说当今礼部尚书十八年前也是塾长的学生,但唐赋没有料到他今天会亲自来拜寿。“你就是现下青叶三子之一了?曾听中山塾长提起你,如今看来果然仪表不俗,很有我当年做学生时的味道。”柳井彦微笑着打量唐赋。“大人谬奖,学生不敢当!”口里不敢当,唐赋的眼睛却也禁不住打量起对方。柳井彦此人似乎还算是个有趣的前辈,并非一般官场面孔。“我看你敢当得很。”柳井彦笑道,没有觉得唐赋的目光失礼,“你先拿我的拜帖去见中山塾长,我少不得要先见过这里的众人,随后再去后园拜望塾长。”“学生明白。”唐赋刚刚接过柳井彦的帖子,就被涌上来的主人、客人们冲散。眼看着大家众星捧月般将柳井彦迎入厅内,唐赋转身去见塾长。从连接正厅的回廊出来,经过平日授课用的课室,再往上坡走一段,就是青叶书塾的后园。园里前端分布着书塾先生们的宅院,后面是留宿书塾的学生所用的馆舍。唐赋一路往塾长的居处来,老远隔着花架,看见踱来踱去、长吁短叹的皇甫劲。
“皇甫,你是方才和你父亲一起来的吧?怎么不留在塾长和伯父身边侍座?”
“塾长和我父亲那边有小羽照顾,我不去侍座也罢。唐大公子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分析分析情势。”皇甫劲等到救星一般急忙揽住唐赋的肩,“我现在担心得很——唐赋,我娘也来了。”
唐赋开始明白朋友烦恼的原因。“娘好像早已经知道我和渔舟的事情了,她一来就盯住渔舟看,接着就要渔舟丢下没煮的茶带她逛花圃,逛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回来!”皇甫劲心乱如麻、忧形于色,拿手满脑门子抓挠,“唐赋,你说我娘会不会在花圃考渔舟?我娘有时候是很厉害的,渔舟会不会【炫 书 网】被吓到啊?唉,我原要跟去的,我娘偏不许!” “你娘真在考慕姑娘才好呢,”怕的是皇甫伯母根本不给慕姑娘考试的机会。不过现在不是吓唬大少的时候,他已经紧张得可怜了。唐赋决定安慰一下朋友,“从前你总是对我们夸说你的慕姑娘不同凡响,是全汴梁最端庄最漂亮的女孩子,性情又温柔,心地又善良,现在你怕她通不过考试?你怎么对她没信心了?”“不是我对渔舟没信心,实在是情急关心、关心则乱!”皇甫劲悲愁感慨,作捧心西施状,“像你这样没有用心爱慕过的花花公子,哪里知道我这个情种内心此刻的苦痛煎熬!”
“是吗?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试试用心爱慕某个女子的滋味了,我看你苦痛煎熬得很享受嘛。”唐赋笑得很没有同情心,“少爷的情事稍后研究,我有要紧的名帖等着交给塾长。塾长和皇甫伯父现在客厅吗?” “喔,他们早去了塾长的小书房,好象要长篇大论叙旧的样子。”皇甫劲勉强将婉转柔肠收起,和唐赋一同去见塾长。塾长家的院门口,一个人垂着头脚步匆遽地从院子里出来,皇甫劲急忙闪避,那人撞到唐赋身上,震退了两、三步。“程兄?”唐赋试图伸手去扶,他觉得程西樾的神情有些异样。可是程西樾并不答话,只将脸扭过一边,径自与他们擦肩而过。“臭小子,拿头槌顶完师兄,也该停下来道个歉!师兄胸口都被你顶出严重内伤了!”皇甫劲冲远去的程西樾嚷,又疑惑道:“这小子这么着忙去哪儿?从前还没见过讨人嫌有这么慌张的时候。” 唐赋也疑惑,“是来给塾长贺寿的吗?表情不太像。而且从他以往的个性来看,他不太有可能做这种奉承长者的事情。”他们跨进院门,廖羽迟怔怔立在小书房门前的台阶上。“唐赋,程兄走了吗?”廖羽迟问。“走了。”唐赋答,“是你带他来见塾长的吧?方才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没有。”廖羽迟讷讷。“没有?不是你惹到他了?我看他好像心情很坏的样子。”唐赋觉得廖羽迟在撒谎,廖羽迟不善于撒谎。“小羽几乎拿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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