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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打手势噤了声。
他就这样安静地站在门外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夜昙的身子刚好遮住了方路昇的视线,于啸杉也看不清二人的表情,只能看到夜昙那单薄、瘦弱的背影,窄削的肩,盈盈一握的腰肢,乌黑的发松松地绾着,偏着头坐在那里,柔柔地说着什么话,于啸杉脑子里似乎霎时便能映出夜昙此时的表情,娇柔的笑容,暖暖的眼神。于啸杉想着,唇角不自觉地也有些微微上扬。
只是,偶尔俩人的对话里,似乎能听见成亲,生死不离的断续的字眼,于啸杉听了,那抹笑意顿失,拳头忍不住紧紧地握了起来,抬脚想要进屋,脚迈出的一瞬间,却又收住,深吸了口气,转头出了院子。
温风习习地吹着,天渐渐有了些暖意,月已经升了起来,被云彩半遮着。明天怕是要起风了吧,于啸杉恍惚地想着,负手缓慢地走在安静的石子路上。下人们大多都睡了,庄子里这几年就只有他和大哥两个主人,大哥一向早睡,而他若不是在外应酬,多半也是早早回房,读会儿书便也歇下了。于是,久了连下人们便也习惯早早地歇着。可是夜昙来了以后,于啸杉似乎再没早早地入睡过,时常是半夜才回屋安置,伺候的家丁有时早就倚坐在门边瞌睡了。
是啊,夜昙来了以后。
于啸杉模模糊糊地想着,自己改变的似乎不仅仅是歇息的时间吧。还有那颗早就冰冷的心,仿佛重遇夜昙那一晚便被重新注入了热气。
夜儿啊,自己最后一次见时,那个粉妆玉琢的小人好像还不及自己大腿高呢。却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襟骄横地命令说:“三叔不许忘了夜儿,三叔每次回来都要给夜儿带礼物。”想起那个场景,于啸杉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再后来,他便没有再见过夜昙。珊姐临终前说夜昙走丢了,好像是被府里的婆子拐走了。失血过多的珊姐,惨白再没有一丝生气的脸,只有眸子里闪着最后的那么一点光芒捉着他的手说:“老三啊,你替嫂子一定要找到夜儿啊,这辈子好好照顾她。”珊姐至死都没有闭上眼,心里牵挂着小小的,流落在外的夜昙。
于啸杉不是没有找过,可是那个时候,要做的事情太多,珊姐的后事,大哥的伤,侄子们的饱暖,日后的生计。所有的事都砸在只有十七岁的于啸杉身上,他再也没有更多的经历去全力寻找走失的夜昙。后来慢慢的事情顺利了些,所有的线索却又都断了,从此再无一丝夜昙的消息。
每一年去给珊姐上坟的时候,于啸杉都会久久地跪在坟前不愿起身,他心中有愧,没能完成珊姐最后一个愿望。更心碎于,那个美好的女孩儿,那个扯着他袖子娇憨地喊着她三叔的丫头,他终究还是给弄丢了,甚至连她是不是尚在人世都不清楚。
谁知道,她居然回到了老二的身边,重逢夜儿的那一晚,于啸杉心里的激动无法言表,似乎早就死去的那一半自己又重新地活了回来。他似乎又看见了某种早就被自己遗忘了幸福的希冀,找到了某种足以支撑他继续找回生活欢乐的华丽愿景。夜儿,代表了他全部最美好的希望与最幸福的记忆。
但是,一切似乎都被自己搞砸了,虽然仍是不知道错在了哪里,只是仿佛一切与自己想的都不一样了。偶尔,某个念头也会一闪而过,就任着夜昙去做她喜欢做的事吧,只要她能高兴就好。可是,一闪念间,于啸杉又会坚定地对自己说:“夜儿还小,我这是为她的将来好。”对,为了夜昙的一辈子考虑,所以这会儿才不能什么事都惯着她。珊姐若是在,该也会赞同自己这样的做法吧。
只是,郑岳平说的也对,不知道为什么,夜昙稍稍的一点忤逆,就会让他怒火中烧,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原本不大的事,也会闹得十分不愉快。也是该去冷静一下吧,好好想想,要如何对待这个分开了近十年的小侄女。
南边米行的事,并非迫在眉睫,于啸杉原本并不必须亲自前往,但是他觉得此时,在庄子里,天天看着夜昙跟方路昇那家伙眉来眼去的,心里这火,势必会殃及夜昙再受了委屈。更何况,他有些事想做,关于夜昙与方家的亲事,他还是要插手下的。但是他不想亲自去做,倒不是怕夜昙知道了恨他,只是自己的身份不太适合去安排。所以,安排手下去做,自己走开一阵,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此时人还在庄子里,于啸杉心里便好像已经有了不舍,有了放不下的牵挂。
夜渐渐地沉了,方路昇说着说着,许是药力有了作用,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只是睡前,手仍是牢牢地握着夜昙的。
菊香进来对夜昙说:“小姐,天不早了,您也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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