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62中:骡马相逢不相识,情谊厮磨伏地哀(第3/4 页)
,贫贱则骄人,富贵则下人。两下相较取其中,索性就堂款茶,捱到时刻再往后面置酒。
“袭美自离了他座师(岳鄂观察使刘允章)到了崔苏州(苏州刺史崔璞)幕下,一切都顺遂了,近来又有了一桩好事,千顷那里或许还不知道的!”赵璋道:“莫不是要出幕入朝?”郑綮道:“袭美既依了移天崔家,要入朝也容易的!”赵璋笑道:“那便是娶妇!”郑綮点头道:“对了!便是娶妇,惭愧得很,恁大的好事我也是近两日才知的,现在一点贺仪也没将送过去!说不好袭美此时正嗔我呢,好啊!郑五呀郑五,没及第时你白吃了我和黄玉蟾多少酒食,现在通达了些,也还是这个穷悭不拔的丑样子!”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黄皓、林言在边上也笑出声来,这个刺史倒亲切平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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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得好!两位贤侄,当初我和你三叔在京师时,便也是这般,吃冷酒咽菜根,自个儿耍笑。你等后生辈更要这样,眉头开了,心胸便开了,运道便也开了!”
黄皓道:“这话好,我得记着回去说与我三叔听!”郑綮道:“你三叔是旷达君子,何须人导!”赵璋笑着,看王勖像有事,便道:“当是公事到了!”郑綮谈兴正浓,本欲捱捱的。
“遂古,何事?”
王勖忙叉手答道:“禀大人,有一个出首认罪的!”郑綮歉意地向赵璋拱了拱手,从侧榻起了身,径直掀帘走了出去。帘外的衙役嚷了一声,杨行愍流矢将头磕在了地下。郑綮站住脚,肃着脸问道:“阶下所跪何人?”杨行愍不敢直起腰来,脸稍稍抬离了地面,朗声道:“上禀刺史大人,罪民杨行愍,庐州大梧村人氏。”郑綮道:“杨行愍,你口称罪人,因何犯罪?所犯何罪?一一道来,州榜所示,本刺史绝不食言于尔。”
杨行愍磕头道:“是,大人!罪人家世代业农,祖辈父辈行事上并无亏损,清白良善为乡人所称道。罪人不肖,辱没祖宗,实是该死!五年前徐州贼庞勋遣贼帅丁从实犯庐州,罪人一门四口三代避祸城中。罪人之祖母不胜寒冷,冻死城中。又失了牛,罪人父亲不胜悲哀,当时便种下了病根。来年开春,积劳成疾,到春尾便去了生气。当时罪人母亲也渐渐焦出了病,家中本无厚积,罪人挣不开,又忍不得,偷偷将家中薄田卖了,换得药来。罪人父亲知了情,急怒攻心,不肯吃药,还是去了。罪人多方借贷,葬了亡父,母亲又病,罪人无路可走,乃行盗做贼。今母死已过期年,罪人生无所系,感大人德威,欲洗心革面,重新作人,故情愿出首领罪!”杨行愍边说边抹泪,说到最后几乎已是泣不成声。
郑綮也是受过穷,吃过苦的,见他语言恳切,道的全是孝子之心,也动了容,让他缓了缓情绪,才又问道:“可言盗行!”杨行愍道:“始则鸡鸭猪狗,终私走茶盐!”茶盐可不是小罪,又问道:“曾杀人否?”杨行愍道:“不曾!”郑綮声音加了几分肃厉,道:“抬起头来!所言实否?”杨行愍心不跳,脸不红,眼不眨,道:“实!”郑綮点了头,这面相倒像个正人!
回头见赵璋走了出来,便问道:“真人,公有人伦之鉴,看看此人是善是恶!”赵璋道:“公堂之上,道人安敢置喙!”郑綮道:“但说无妨,便充一日幕下之宾,有何不可的?”赵璋抬手道:“公既有命,道人敢不从命!”便下阶踱看,末了道:“刺史公,道人以为此人面实心虚,虽假孝养之名,终是无厌之贼也。且必有杀人之事,可细细推鞠之!”杨行愍半低着头,脸上并无惊恐,事至于此,惊恐也终是无益!
郑綮与赵璋对眼一笑,道:“杨行愍,以朝庭刑法,盗赃满三匹以上决杀。不必细推,以你适才所款,治你的死罪足够了!但州府早有榜文,我也食言不得。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私养亲而干天子法,终是不顺。来人二十!”杨行愍磕头嚷道:“罪人谢大人恩典!”衙役便过来采住,剥脱衣服,举杖便打。郑綮嚷道:“你辈莫使毒杖,杖刑乃父母责罚子女意,没得坏人骨肉!”衙役听了,都不敢使劲打了。
赵璋揖手道:“刺史之仁德,宜乎可以化人!”郑綮笑了笑,道:“说正经话,此人相貌颇厚,不像个久处贫贱的!”赵璋笑道:“公今日居此,欲人贫贱也易,欲人富贵也易!”郑綮不由地大笑,也确实如此,此人生得长大,若无生业,必定还得为盗,不如再赏他一个恩典!杖毕,唤过来,道:“杨行愍,本府看你相貌不俗,欲赏你一个小职事,如何?”杨行愍一头磕在地上道:“大人,罪人得脱罪已是分外之想,何敢更望其他!”郑綮道:“你现在罪罚相消,不要再称罪人了!”杨行愍眼泪扑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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