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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些病人常用的必需品或费心开车走200码远去书店用我的钱给我买一本书。当我实际上在从事写作,并要创作一部比康格里夫的剧作还要辉煌、比小仲马的剧作还要富于哲理的喜剧,并且已经为剧中的每一个不同的人物设想了不同的性格时,我对你的影响却不足以使你离开我,不打扰我,让我得到一个艺术家应该得到的安静。我在哪个房间写作,哪个房间就成了你的日常休息室,你在那儿吸烟、喝莱茵河白葡萄酒和赛尔脱兹矿泉水,闲谈一些荒唐的行为举止。〃年龄较长者对一个比他年轻者的影响〃这句话在传到我耳里之前是一种极妙的理论,但之后就变得不可思议了。当这句话传到你耳里时,我猜想你肯定会笑对着你自己笑你当然有权利这样做。我也听说了许多她谈到钱的话。她〃绝对公正地说〃,她不停地请求我不要给你提供钱。我承认这一点,她没完没了地给我写的每一封信的结尾都加上一句话,〃恳求你不要让阿弗雷德知道我给你写过信〃。但对我来说,我并不愿意为你花钱买任何一件东西:从早晨用的剃刀到晚上用的马车。为你提供钱对我来说是一种可怕的折磨,我过去常就此向你抱怨你也记得,对吗?我是多么不愿意你把我看做一个〃有用〃的人,一个艺术家是多么不愿意被人这样看待或对待啊!因为艺术家,就像艺术本身,从本质上讲是非常不实用的。当我过去对你说这句话时,你常常会发怒,真理总是让你发怒。实际上,真理是一种听起来最痛苦,说出来也最痛苦的东西,但这并没有使你改变自己的观念或生活方式,每天我都不得不支付你在一天内所用、所做的每一件东西和事情。只有一个老好人或极愚蠢的人才会那样做,而我不幸成为两者的完美结合。当我过去向你提出,你母亲应该提供你所需的钱时,你始终给我一个极漂亮、优雅的回答,你说,你父亲允许她支配的钱每年大约只有1500英镑。我相信,对像她那种地位的妇人来说,这些钱是相当不够用的,你不能再向她要更多的钱了。你以为她的收入与她所处的地位和具有的情趣是绝对不相称的,这是对的,但你不应以此作为靠我过奢侈生活的借口,相反,你应该因此提醒自己在生活中要节俭一点。事实上,你是,而且仍会是一个典型的感伤主义者,因为一个感伤主义者只是一个想白白地浪费感情的人。你主张节省你母亲的钱袋是美的,而你在花我的钱时如果我主张节省就是丑的。你以为一个人可以白白地享受自己的感情,但这是做不到的,即使最美好、最具自我牺牲精神的感情也不得不付出代价,奇怪的是,这就是使它们美好的东西。平常人的思想和感情生活是很令人卑鄙的事情,因为他们的思想都是从一种〃思想的流通图书馆〃借来的这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时代的时代思潮而每到周末归还时,这些思想已被他们弄得污秽不堪了。这种人也一直试图赊购自己的感情,所以,当账单送到他们手上时,他们就拒绝付款。你应该抛弃那种生活观,一旦你为一种感情付出了代价,你就会知道它的性质,并能更好地理解它。你要记住,感伤主义者在内心始终是一个犬儒主义者,感伤实际上只是犬儒主义的库存假日。从思想方面说,尽管犬儒主义者是快乐的,但既然它是把〃浴缸〃当做俱乐部的(据说哲学家狄奥热尼就是生活在浴缸里的。原注),那它永远只能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的完美哲学。犬儒主义有其社会价值,因为对一个艺术家来说,一切表现形式都是令他们感兴趣的,但就它本身来说,则是可悲的,因为对真正的犬儒主义者来说,一切都是不可知的。
我想,如果你现在回想一下你对你母亲收入的态度,以及你对我的收入的态度,你就不会为自己感到骄傲了;或许,如果你没让你母亲看这封信,将来有一天你可以向她解释,说你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让你依靠我生活,你采取的这种忠诚于我的方式只是一种特殊的、我本人最厌恶的方式。在你眼里,事无巨细都要由我来替你付钱给你提供所有童年的魅力。你坚持由我出钱使你享受每一种快乐,你以为你这就发现了永葆青春的秘密。坦率地说,当我听说你母亲谈论我的话时,我非常伤心。我相信你思考后也会与我有同感:即如果她对你们家族带给我的毁灭没说过一句悔恨或悲哀的话,那她最好保持沉默。当然,她没有理由看到这封信中提到我经历的精神发展或我希望达到的任何起点的部分,那不会引起她的兴趣。但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让她看到那些纯粹是谈你的生活的部分。
事实上,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介意被人虚伪地爱着。一个人没有理由向公众展示他的生活,因为公众是没有理解力的,但对人们期望得到他们的爱的那些人来说情况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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