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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把她送进了黑泽尔登——中西部最有名的毒品康复机构,但她也从那里逃跑了。父母又找到了她,把她送到另一家康复中心。“那是狗屁,一种祈祷疗法。”她说那些项目,她又逃跑,从一个老男朋友那里赊买了注射毒品,坐顺风车回到旧金山,大部分路程与一位吸冰毒的卡车司机同行。她在黑特安顿下来,在那里开始贩卖和“打”——即注射冰毒。她住在一个车库里,有一个小型供热器,但没有自来水,睡在一张旧床垫上。
她告诉我,她几乎每天都使用冰毒,吸它或者注射它,一次不睡觉可以待上七十二个或更多小时,想睡就睡上几天,做着“稀奇古怪”的噩梦。她去过三次急诊室,一次是因为肺炎,一次是因为“我咳出血来”,还有一次是因为“极度兴奋行为反常”。通过乞讨,她赚取足够的钱买咖啡和香烟。她曾经用刀捅过一个家伙,“只是在腿上。”通过贩卖来付冰毒的钱。“付不起的时候,我就……”她好像很不好意思,仿佛被一个冷酷无情的情感记忆刺激了一下神经。她把头转向一边,低了下来。侧面的她看上去只有年龄的一半那么大。“如果赊买不到,我就做婊子,”她说,“吸了冰毒以后,我就没事了。”
“你父母呢?”
“他们怎么了?”
“你想念他们吗?”
“不怎么想……想的,我猜是想的。”
“你应该跟他们联系。”
“为什么?”
“我肯定他们想念你,而且担心你。他们会帮助你的。”
“他们会叫我回到康复之家去。”
“也许,这不是个坏主意。”
“去过了,做过那个了。”
“至少给他们去个电话,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部 无论如何(7)
她没有回答。
“打电话给他们,我知道他们会想知道你还活着。”
我开车回家,没带回尼克。
我用完全无法回答的问题折磨着自己:
我宠坏了他吗?
我太宽容吗?
我对他的关注太少?
太多?
假如我们从来没有搬到乡下该多好。
假如我从来没有使用过毒品该多好。
假如他母亲和我没有离婚该多好。
假如,假如,假如……
犯罪感和自责是瘾君子父母的典型反应。在一本《家有瘾君子》的书里,作者写道:“大多数父母,当回顾自己是怎样抚养孩子的时候,多少有些后悔。他们可能希望自己更加或没那么严厉,对孩子期待过高或过低,和他们相处的时间更多,或者保护没那么过度。他们可能回顾困难的事件,比如离婚或家庭中的死亡,并且把这些看作是孩子心理健康的转折点。有些可能为过去困境的羞愧而承受沉重的负担,如破坏家庭并且导致不信任的不忠行为。无论父母的失败可能是什么,几乎不可避免的是,瘾君子们会认识到这些弱点,并且利用父母……
接连几天没有尼克的音讯后,他从以前的一个女友家里打来电话,话说得很快,显然在撒谎。他说自己戒了毒,已经清醒五天了。我告诉他,他只有两个选择: 再试一次康复之家或露宿街头。他的粗暴语气辜负了我想跑过去把他抱进怀里的冲动。
他坚持说康复之家根本没有必要——他会自己戒掉的——但我告诉他,这是不可协商的。他消极地同意再试一次,终于作出结论道:“随便。”
我开车到了那个女孩的家,在外面等着,在死胡同里无聊地摆弄着汽车。尼克阴沉沉地爬进车来。我注意到他脸颊上有一块黑色的瘀伤,额头上有一处深长的伤口。我问发生了什么事,他望了望天,然后闭上了眼睛,说:“没什么大不了,有个混蛋揍了我一顿,抢劫了我。”
我叫道:“那没什么大不了?”
他看上去疲惫和空虚,没有行李箱、没有背包,什么也没有。
“你的东西呢?”
“所有的东西全被偷了。”
他是谁?车子里坐在我身边的这个男孩不是尼克,他也不知道有关我记忆中的那个男孩的任何事情。仿佛证实我的观察一样,他终于说道。
“我他妈的在这儿干吗?这是瞎扯!我不需要康复之家,那是瞎扯,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
“巴黎。”
“啊,巴黎?”
“我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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