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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来行刺的侍女唐春,也是大理人氏。现在想来,当时嫡系弟子的神色间似乎还多出几分不赞同或是不忍。
起身离去,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悠,”他踌躇了一下,还是挥了挥手,“没什么,你走吧。”
堪堪走到门外,身后有低低诵读的声音传出:“……且今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不知久后鹿死谁手……”
……不知久后鹿死谁手……
唐斐现在依然什么都想拿到手吗?那么,即使这一次不会,唐门日后终有一天还是会和左家对上的……
我到议事小厅坐下,从唐门的花名册中圈出三个外来弟子的名字:唐寻,唐撰,还有唐淮。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位次排在唐殷唐群之后的就是这三个人了。
命人把他们叫来,微笑着递上一块令牌:“请三位即刻启程,前往本门大理分处,协同唐殷行事,顺便叫唐昭回来。”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伸手接。唐寻踏前一步:“本门现今正值用人之际,不知掌门人此刻何以反而要将我等调离,莫非是我三人资质驽钝,不配留在此地?”
我敛去笑容,环视三人,正色道:“此言差矣,三位皆是本门良才,唐悠仰仗尚且不及,绝无慢待之意。本门如今确是内忧外患两相催逼,在下才浅学疏,历练又少,行事难免会有纰漏,危及本门存亡。大理气候宜人,富庶不下于蜀中,各位都是本地人,还望去了那边同心协力好好打点,若是将来当真有个万一,我唐门弟子便可有个退身之地。”说着一揖到地,觉得自己很有点作戏的味道:“若有不测,留存我唐门一脉之事就重托各位了。”
遣走唐殷时,我用的并不是这个理由,但是哪有新接位的掌门在就位仪式刚一结束就说这种泄气话的,所以马马虎虎倒也可以说通。除去试探的意思,我说的其实是真话。倘若来自大理的这一系唐门外来弟子并无二心的话,尽可以从此以大理为中心自成唐门分支,与蜀中遥相呼应;若是唐斐将来想要逐鹿武林,大理会是他的一条绝佳退路;至于时间久了这一支不免脱离控制,已经不是我所能管的了。
然而,这一番心思一番做作终究还是白费了。
我远远跟着这三个人,看着他们交谈几句,各自回房收拾行装,好在住得很近,方便观察;晌午时分,聚在一起吃了午饭,又各自回房,象是要小憩一下再出发。半个时辰后,唐寻独自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曲曲弯弯转了几转,终于绕到了缘茶住的小屋,敲门进去了,我注意到他敲门的方式很特别,重敲四下,停一下,再轻敲一下。
左回风对我说过,他一整天都会待在这里。
回到房间里时,左回风还没有回来,坐下来等他。
猜测是一回事,真的证实了又是一回事了。
大理,大理……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那是个山明水秀,四季如春的好地方。我是在那里出生的,一岁时离开,再也没能回去。我其实很想亲眼看看那个地方是不是真象母亲说的那么美丽。现在看来,再明丽的山水也涤不清晦暗的人心。
左回风的父亲五年前就秘密地选中了那里韬光养晦,而唐斐是三年前才开始着手招纳弟子的。两年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了,比方说调教出几个身世与雁云宫有一点点关联的少年或者青年,送到唐门当卧底。
确切人数当然无法得知,不过以唐殷为首的十余大弟子应该全部在内吧?
左益州或许是循着雁云宫的线索追查到唐门的,他大概认定了唐斐是雁云宫的后人。唐斐一片苦苦的思慕之情,就这样被利用了,好阴毒的主意,既深谋远虑又毒辣。我供在心中淡淡憧憬了近十年的,净土一般的大理也跟着污了浊了,黯淡了。
心里象是有火在烧,腾腾的怒气与不甘反复烧灼着,却烧不尽内心深处压倒一切的恐惧:若非左回风昨晚提了一句,我想不到这个方向的;这一次,事态或许已经超出掌控了。
用力咬住嘴唇,直咬到口中腥咸还是平静不下来,我举起右手,用力咬了一口。我必须冷静,心头还有一丝模糊的希望,我不能让理智就这么断线。
我不明白左回风为什么要有意无意地提点我这件事,就象我不明白这种局势为何可以拖到今天一样,左家父子的心思一般的高深莫测。
昨天这个时候,我绷紧面皮叫人送来比平时多一倍的饭菜,左回风则跃上横梁避人耳目;然后,吃饭时,他被辣得很惨。
再之前,还没有起床时,他说他是特地来看我的,他确实是那么说的。
我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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