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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二爷真的那么凄惨吗?”旻婆是千叮咛万交代过。
藕生一呆。“我也不晓得……只是……呃,大家好像都挺怕二爷的。我们奶奶说,本来蕊珠姐你关两天饿几顿便没事,可昨儿个傍晚,二爷从庄上回来后,也不知怎么了,府里上下突然乱成一团,赵总管心情大坏,见着人就骂。我们奶奶说,这下子如意姐你可能……呃……会被撵出去了……”
说到这里,藕生垂低了头,下颚几乎都抵到胸前,声音也小得跟蚊子叫似。可随即又抬头,急促道:
“不过,蕊珠姐,你别担心,只要好好求赵总管,他会饶了你这一次的。我也会去求赵总管,还有求我们奶奶帮忙,所以,呃,嗯……”
“谢谢你,藕生,我不会有事的,你不必替我担心,”藕生简直比她自己还着急,担心她的处境。
“蕊珠姐……”藕生哭丧着脸。
应如意拍拍藕生抓着窗子木条的手。道:“藕生,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蕊珠姐。”
“麻烦你取些水给我,我想漱口,如果有手巾,那更好,我可顺便擦擦脸。从昨日到现在,我牙也没刷、脸也没洗,难过死了。”
“啊?”藕生愣一下,又呆住。“好,你等等,蕊珠姐,我马上取水过来。”没想到蕊珠姐烦恼的竟是这个。
“多谢了,藕生。”
被撵出去有什么大不了的,要当奴才还怕找不着地方!
真是,被骗惨了。那些劳什子的言情小说里尽写些浪漫啊、宿命啊什么的,怎么就没半个提醒或警告浪漫之外,日常实际的问题怎么解决!
最紧要的,便是刷牙、洗脸、洗澡和如厕这四件事了。
她已经便秘很多天了。每次上茅房都得捏住鼻子,还得小心踏脚处,免得一不小心掉进粪坑,还得小心它喷弹上来,底下是万蛆钻动;而且茅房老是有怪风吹进去,屁股凉飕飕的。
赵总管命人把她丢到柴房,一天一夜了对她不闻不问,又不给她吃喝。
可即使没吃没喝,还是得嘘得拉。大的可以憋,但小的总不能嘘在裤裤里吧。这柴房又无处可——呃,总之就是那样了。只好借角落的地方一用。
洗澡都是“干洗”的,汗巾用水沾湿了,擦擦便了事。水又不是龙头一开自然就会来,都是要一桶一桶提的,还得觅柴烧火,下人们哪能那么奢侈天天洗澡。进赵府之前,她趁半夜四下无人,在小溪狠狠洗个痛快,可一边打哆嗦,冻得牙齿直打颤,心脏差点麻痹。这会儿,她不知多少天没洗过真正的澡了,大概都可以搓下一层泥球,跟腌菜差不多。
洗脸也是,只能清水干洗。皮肤绷又干,又没眼霜乳液的,容易便长皱纹,只能靠天然油脂了。还好小红穷归穷,仍是爱漂亮,采集野花自制一种天然花露水,她离开时,送了她一些。对皮肤保养勉强算是有点小补。
至于她这口好不容易忍受了牙医无数次摧残才得以保全的牙齿,真怕会掉光了。每每只能用盐漱口,或用手或杨柳枝揩齿。在小红那里时,小红穷,所以大抵都用青盐揩齿漱口;小红折用杨柳枝,将两端打扁,打成须状像刷子,蘸点青盐或齿药刷齿。进了赵府,她们给她一种膏蘸来揩牙,用的还是杨柳刷。不过,爷们用的当然不一样,就是地位高一点的下人用的也不同。他们的牙刷子是用马尾制的;爷们的牙刷子还皆讲究地用骨柄。
此外,皮肤的保养、头上这三千烦恼丝等等……皆是麻烦、皆是问题。官宦或富贵人家固然三日一洗头、五日一沐浴的,可平民百姓穷人家,哪能那般奢侈。像她被丢在这柴房里,一身又臭又脏,简直跟条咸鱼差不多。
什么霸主、什么阔少、什么浪漫、命运式的邂逅——啊,去去!再如此下去,她只怕要多老十岁!
“蕊珠姐……”细细的蚊叫声打断她的思绪。藕生取了水来。
可尚不及接过藕生递过的水,忽然传来隐约的人声。
“糟了,有人来了。”藕生一惊,吓得差点失手打翻水。
“你快躲起来。”听脚步声正是朝柴房这头过来。
片刻,赵总管领着几名家丁与婆子,从院子那头出现,掉了几千两似直冲着柴房而来。
“怎么办?二爷直到现在尚未醒来。”赵总管踱来踱去,不时抓抓嘴鬓上的须,无计可施。
咋儿个傍晚,二爷几乎是被随从从云架着回府的。一入府,几乎便倒下了,浑身滚烫仿如着了火似。身子一向硬朗健壮的二爷忽然倒下,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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