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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相公自己都经常拿错呢!除非都像妹妹你那样,成天只盯着那只金杯不放,那才不会弄错呢。”
原来李煜所赏赐的金杯原是一对:韩熙载那只为阳文,即花纹凸起;王屋山那只为阴文,花纹凹入。不过金子黄灿灿的光泽掩饰了花纹,正如李云如所言,确实颇容易混淆。
王屋山粉面一沉,露出不悦之色,但她素来在与李云如的嘴仗中占不到丝毫便宜,韩熙载也对姬妾争宠不闻不问、听之认之,为了避免在相公面前丢更大的人,她只好强咽下一口气。
李云如微微一笑,快步走到三屏风榻旁,从舒雅手中接过酒壶,轻巧地往阳文金杯中斟满,双手奉给韩熙载,娇声叫道:“相公!”
韩熙载抬眼望了她一眼,接过金杯饮了一小口。李云如见他并无再饮之意,又忙接回金杯放回肴桌上。抿酒下肚,韩熙载心情似乎立即好了起来,竟然一改适才的沉闷表情,朝她微笑了一下。
一旁王屋山览在眼中,不免有些忿忿起来,又见李云如含笑看了自己一眼,颇有炫耀胜利的意思,心头愈是有气,有心发作,便转向舒雅道:“舒雅公子……”
舒雅自二女进来后,便一直垂首一旁,不敢多看二人一眼,仿佛生怕会卷入什么争吵纷争,突然听到王屋山叫自己的名字,不禁一怔,见她脸上正挂着一副不怀好意的讥讽表情,又开始慌乱起来,不由自主地向李云如望去。李云如连眨了两下眼睛,促声道:“屋山妹妹……”恰在此时,有侍女打起了珠帘,曼声叫道:“有宾客到!”
只见朱铣、等人鱼贯而入,争相上前与韩熙载招呼。除了新科状元郎粲外,余人尽是聚宝山夜宴熟客,韩熙载也不从榻上起身,只是抱拳虚作回礼状。韩府夜宴素来放诞,不分大小,不论年纪,更不讲官阶品级,当下众人将第一次参加夜宴的郎粲推到上首榻上与韩熙载并排坐了,各自再随意坐下。
一干宾客之中,以郎粲年纪最轻、资历最浅,却被推了与主人坐在一张榻上,他内心虽觉不妥,但因事先得了旁人嘱咐,也不加推辞,上前与韩熙载并排坐了。李云如和王屋山则各自坐了榻旁的椅子。
教坊副使李家明笑道:“人还没有到齐呢,原来我们几个还是早的了!”太常博士陈致雍环视了一眼全场,接道:“似乎少了潘佑、李平、徐铉、张洎几位。”李家明道:“正是。”顿了顿,又问道:“潘佑、李平二位相公今晚怎么会迟了?”
陈致雍所提及的四人,在南唐均非泛泛无名之辈:潘佑祖籍幽州,与韩熙载一样来自北方,年纪虽轻,却善于论议时事,很得韩熙载赏识,并直接举荐给国主,由此步入仕途,现任中书舍人,才三十岁出头,已极得李煜重视,时呼以潘卿;李平原本是个道士,早年云游四方,靠方术符箓为生,后亦靠韩熙载举荐为官,官至户部侍郎;吏部尚书徐铉为广陵人,在江南以文章书法著名,与韩熙载并称“韩徐”;张洎原任上元县尉,因辣手追杀了一帮盗墓贼而声名鹊起,时任礼部员外郎,知制诰,因博通经典得以参预机密。这四人均是夜宴常客,不过自韩熙载被罢官后,上次夜宴徐铉、张洎二人已然缺席未到,似乎有避嫌之意。但潘佑与李平均由韩熙载举荐入朝,有出自其门下之意,聚宝山凡有夜宴从来都是积极捧场——最早到场、最迟离开,不知何故今晚竟然迟了,难怪李家明好奇发问了。
紫薇郎朱铣听了发问,颇为奇怪地看了李家明一眼,心想:“那四人今晚决计不会来赴宴。如今的情势,可是大不同往日!”但随即又想:“李家明此人只知道莺歌燕舞,哪里晓得朝中大事。”他明明知道原因,却有意不说,只将目光投向陈致雍。
果听见陈致雍叹道:“他们四位,徐铉、张洎二位,应该是不会来了……”有意看了韩熙载一眼,见他丝毫不动声色,便接着道,“潘佑、李平二位大概正忙于朝事,也顾不上来参加今晚的夜宴了。是也不是,熙载兄?”
韩熙载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仿佛对四人是否会到来并不介怀,但却又仔细环视了一遍全场,令人不由自主地疑心他是在找寻什么要紧的人。这才道:“我们先开始吧。”正当侍女斟好酒、众人一齐举杯之时,有侍女在帘外叫道:“有客到!”
陈致雍心想:“竟然还是来了!不过以目前的局势,这四人断然不会一同前来,也不知道来的是潘佑、李平,还是徐铉、张洎?”朱铣却想道:“来的断然不是那四人,不知道会是谁?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到蒻兰?莫非……莫非出了什么事情?”一念及此,愈发焦急起来。
陈致雍凡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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