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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亲眼所见,就可当无所顾忌四字!皇上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登基之后,从来以民心为重,却架不住下面的人一堂鬼蜮,争相méng蔽,主子所能够见到的,都是早已经铺陈扬厉一番之后的景致。自然是huā团锦簇,烈火烹油一般了。”
他说,“我实在是彷徨无措,也不知道把这番实情向皇上奏陈,是对还是不对?”
“白水兄,你怎么有这般思虑?不提皇上待我等天恩如海,就是为了一方百姓安宁,也当以实情上闻,你怎么,会有这等想法?”
“你是没有看见,我奏陈之后,主子脸sè惨白,双手发抖……哎!”
翁同龢又是心疼,又觉得有点好奇,“那,你都说些什么啊?把皇上气成这样?”
崇实停著不食,和他说了起来——。
崇实此番进京,一来是述职,二来是到山东,为父祝寿。一路行来,chūn暖河开,桃红柳绿,心情大好。在山东登岸,走陆路到了德州,椿寿是山东巡抚,又是皇帝面前数一数二的红人,五十整寿,省内官员无不大有孝敬,气氛搞得非常热闹。
崇实在济南住了几天,北上进京,到宫mén口递牌子请圣安,皇帝听说他来了,心中很是欢喜,立刻传见。
进殿行礼之后,皇帝让他坐在杌子上奏答,诸如省内民情、稼穑丰歉、道路安靖与否,都问了一遍,最后问他,“朕知道,今年是椿寿五十整寿,怎么样,济南那边,很热闹吧?”
闻皇帝提及阿玛,崇实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答应一声之后,方才坐下,“奴才的阿玛过寿,méng圣上垂问,奴才代阿玛叩谢天恩。”
“这一路上所见所闻,可有什么新鲜事吗?”皇帝像是拉家常一般的问道。
“有的。奴才所见所闻甚多,只恐有辱圣听,不敢陈奏。”
“怕什么?左右只有你我君臣两个,朕也爱听你说这些外间的新闻。”
崇实想了想,答说,“是,奴才在山东听闻一桩事情,是说有一个武生,状告继母。”
皇帝扑哧一笑,“这个好听。”他盘膝的软榻上坐好,兴致盎然的说,“说说,给朕认真说说。”
“此事奴才也是在酒席之间随意听来的,未必是实情。”崇实赔笑答说,“是这样的,山东曹州府菏泽县治下有一个武生,姓郝,兄弟三个,其中老大是个武生;兄弟是个武举人;这兄弟两个是郝老丈原配所生;还有一个最xiǎo的兄弟,尚未成年,是郝老丈的续弦肖氏所生。”
“郝老丈在世的时候,续弦的肖氏与郝氏老大彼此便不能相容,老丈无奈,只好与长子各居一村,每每自己往来辛苦探望。有一次,老丈到长子家中去,不料死在儿子家中,肖氏闻讯奔丧,却给郝老大的妻子拒之mén外,婆媳两个口角殴斗,彼此恶语相向,闹得满城风雨。”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郝老大于父亲临终之前,赶到县中衙mén,捏以父名休妻,为当地县官究问出实情之后,肖氏为堂弟怂恿,反告郝老大有觊觎家产之意。”
“那后来呢?”
“官司闹得很大,郝老大为继母所控,说他凌虐弟妹,bī逐继母。菏泽县详加追问之下,革去郝老大的衣领,郝老大不服,又再攻讦其母居前夫之丧未完,即行改嫁,又有泼辣悍妒种种恶行……”
皇帝听得乐不可支,“这一家人,打成一锅热粥了。”
崇实赔笑答说,“可不是吗?后来菏泽县不能决,将案情呈报府城,经知府朱光第勘问,认为家产若不分析,终成葛藤,若是按理jiāo由幼子承继,只怕又会为肖氏一族侵削,而两位武生也不肯服气,最后朱光第让一家人暂时回县中,将家产分派停妥,无所偏倚,写成文书三份,其中田产jiāo予幼子吗,不过暂时由次子代管,等xiǎo弟成年之后,再行jiāo出。肖氏堂上为老大乞恩,开复衣领,朱光第命郝老大认真奉养继母,勿蹈前习。一家人当堂领命,同路归去。”
皇帝面带笑意,点点头,“唔,判得有理有情。”他忽然问道,“这个朱光第的名字……很耳熟啊?”
“是。咸丰四年的时候,他任职湖南京山县知县,往来公文中有王树汶被bī顶凶一案,就是经他多方祥究,终于水落石出的。”
“啊!是了,朕想起来了。”皇帝恍然大悟,“这个朱光第,倒真是个人才哩!”
崇实心中暗暗为朱光第高兴,在山东为乃父祝寿的时候,和朱光第见过,两个人彼此投缘,虽是初见,却如阔契多年的老友一般无话不谈,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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