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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利禄之心,但身在朝中,又有几个人没有这样的心思?
当初为了禁烟之事,让他也受了池鱼之灾,一置就是四年之久,想想他来回奔bō,以五旬之龄,远赴广西办差,受尽辛劳……,皇帝叹了口气,“周祖培递牌子进来了吗?”
“是。刚才周大人递牌子进来了。”
“传他进来。”
德穆楚克札布做带引大臣,领着周祖培进到暖阁,数年之后,重新见君,周祖培心情jīdàng,行了君臣大礼,伏地奏答,“罪臣周祖培,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拿起他的请安折子,向下一递,“周祖培,看看你给朕上的这份奏折?”
周祖培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折子中有什么文字不当之处,益触皇上之怒了?从六福手中拿过奏折,打开来只扫了一眼,立刻面sè大变!声音都结巴了,“臣……臣臣……糊涂!请皇上……恕恕罪!”
皇帝摆摆手,六福从他手中拿回折子,又呈递给皇帝,“若是按你所上的这份折子而言,比之当年曾国藩所为大不敬之事,仍自犹有过之吧?”
周祖培怎么也没有想到,府里的下人会犯下这样一个大疏漏,不敢作答,只是一个劲的碰头如捣蒜,撞得地上光滑如镜的青石板咚咚直响。
“三朝老臣,行事之间如此不知恭敬君父!”皇帝冷冷的望着他,“周祖培,朕在问你话呢!”
“皇上训诫极是,臣……”周祖培汗透重衣,加以心中难过,忍不住落下泪来,只是不敢君前失仪,强自忍耐着,“都是臣的不是!臣甘愿领受国法!”
““虽然你这一次的罪行极大,但折子中所言,倒也并非虚妄。正好相反,在朕看来,很多文字,还可以算得上是你周祖培的肺腑心声。”皇帝的语气逐渐放缓,对他说道,“你当年为国所见勋劳,朕也是逐一看在眼里的,朕虽然口中不说,心中却也并非忘怀。”
“臣xiǎo有微才,也是全méng皇上教诲指点,而今日之过,更显微臣不经荒诞,种种逾礼非法之行,……实在是为官读书多年之耻。请皇上下旨,重谴罪臣,以儆天下效尤。”
“若是凭你所行,便是立即jiāo部议罪,明正典刑也不为过。不过念在你本心并无对朕不恭,更无对朝廷处置有怨怼之望,姑且从宽,回去之后,自己到都察院,请求处分,另外,免去你两年俸禄。”
德穆楚克札布站在一边,心中苦笑:周祖培还未及入值上书房呢,就先给免去了两年俸禄?周祖培碰头谢恩,不必再提。
皇帝又说,“此番让你进上书房,教养子弟,一来是你才学尚有可称道处;二来嘛,就是为了给翁心存腾腾空,他担着军机大臣的职衔,每日里公务往来,忙个不休,你去了之后,要多学学他刚正可风的君子气度,不要因为所教授的孩子是天家子嗣,而nòng一些指桑骂槐的事体——诿过于人,对孩子们尽是没有好处的!不论是大阿哥抑或是载澂,都是一样,该是谁的过失,就处罚谁。你明白吗?”
“是,臣都记下了。”
皇帝本意是想借谘政有功这一层,将周祖培暂时安置在上书房,用不到多久,就再行提拔使用的,却给谢恩折一事搅得没有了心情,随意的摆摆手,让两个人跪安而出。
第68节 大失所望
第68节大失所望
三月间,京城翁府出了一档逆事,翁同龢的原配汤氏亡故了,汤氏是浙江萧山人,其父汤修、其祖汤金钊多年为官,在朝中也算显赫一mén,翁汤联姻,已历十年,汤夫人美而多才,yín咏作画,和丈夫伉俪情笃,唯一的遗憾,就是入府十年,并无所出。
悲痛之余,还要接待往来宾客,翁同龢忙得一塌糊涂,好在这一年的三月初,四川龙茂道崇实入京述职,公务之便,听闻好友丧偶,崇实自然不能坐视,悼亡之余帮助他料理一番,总算是将丧事办理妥当。
一切完毕,翁同龢留崇实在府中用饭,席间也不用人作陪,只有知jiāo两个,把盏谈心,不知道是谁先提起来的,话题转到了政事上,“白水兄,此番入京面圣,皇上可说了些什么吗?”
崇实重重的放下酒杯,似乎很讨厌他这样问的神情,“怎么,可是xiǎo弟说错了吗?”
“不是的。叔平,你不知道,这一次回京述职,哎……我还从来没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崇实摇摇头,“各省吏治败坏,已到极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