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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什么可恶的东西。一切的一切都是犹太人的、残忍的、光裸的、尖刻的。没有树木,没有绿叶,没有生命,唯有杀人的意志,铁的思想和理想——铁的意志和理想。这些可怕的红海海岸。而红海本身又像一只大火炉,闷热得没有一丝风。这是穿越这红海的一条奇怪的出口。在它的背后便是耶路撒冷、希腊、罗马和欧洲,已经完成的和已经逝去的——一个伟大而可怕的梦。它初于犹太人,也终于犹太人。如果你见到了西奈山,你也就能明白这一点了。这理想一直在抑制人,耶和华便是这种理想之父。宙斯、丘比特、基督不过是儿子而已。上帝应该得到赞美,而西奈山和红海则是流逝的过去和完善。
昨天上午,我们穿越了曼德海峡,再一次进入辽阔的大海。我庆幸我们能走这条路。昨天一整天我们都可以看到大地,那种阿拉伯风味的大地,光秃秃的,一片不毛之地,但不像干血那么红,那么刺眼。今天,船航行在一望无边的大海上,看不到任何土地,可不久,我们就要穿越萨克罗特拉角。现在,我们这条船已经超前了十五个小时。也许我们可以在星期天晚上,而不是在星期一到达科伦坡。这儿天气很暖,可风也一直刮个不停。这段海域里到处都是白色的小马头鱼。船航行得很稳,不受任何影响。至今为止,我们还没有碰到什么意外。船上的人都很友善,让人感到心情舒畅。我现在正在翻译《作曲家杰苏阿尔多》。我故意把墨水泼在甲板上,这样,这条船上就永远留下我黑色的痕迹了。今天十一点钟,我们将吃到冰淇淋而不是果汁了。船上的女人都换上了夏装。到了晚上,大家一起跳舞。海面上已经出现小小的飞鱼了。它们银光闪闪,像蝴蝶一般地飞翔着。偶尔,也可看见几条黑色的小海豚,像小黑猪似地浮出水面。
D.H?劳伦斯
3月7日,星期二
于阿拉伯海上
我们在意大利时住的维克夏别墅旁有一个巨大的储水池,在通往大海的岩坡上。那儿还有几泓清水专门用来浇灌柠檬和橘子树。早开的杏仁花有品红的,也有白色的,煞是好看。日光兰、野水仙花、海葵,所有这一切在我们散步时都可以发现。一切新鲜的东西都逃不过劳伦斯的眼睛。我们从来不会对发现新的宝贝而感到厌倦的。
我们曾经同雷尼、约翰?贾塔和英苏尔一起去锡拉丘兹进行了一次愉快的旅行。当时,在意大利,火车很不准时,喜欢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我至今仍记得很清楚,雷尼凭借她对真正的殖民地的经验,出发时带上了一大篮食品和一只酒精炉,这样的话,我们在路上就随时可以用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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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 后(7)
到了火车上,雷尼从她的小包里取出绣品和绒线开始绣起来。她竟把列车车厢当成了颇有生气的临时的家了。锡拉丘兹的采石场对我印象很深。在这儿,雅典的青春之花受到了摧残。这些采石场里,希腊人在挨饿,而锡拉丘兹的太太小姐们则在采石场的顶部漫步,看着他们慢慢地死去。采石场留给我的是一个阴森可怕的印象。我怀疑花几个世纪也无法洗清这个不讲人性的肮脏之地。这地方将持续下去,提醒人们想起恐怖的日子。在我看来,锡拉丘兹和它的辉煌已经逝去。人变得更为残酷,可一旦他沦入这么个境地,他就要为此而付出代价。
至于我们在冬天对撒丁岛的游览,劳伦斯已经十分精确地加以描述了,精确得无以伦比。
加利鲍尔迪,那风景如画的海岛,曾经是民族英雄加利鲍尔迪率领一千名志愿军开始抗击外来侵略者的地方。
沿着我们所走的石子路,当地的农民骑着驴子,高声唱着从我们眼前走过,走进大山里。牧羊人沿路赶着羊群,吹着芦笛,仿佛还在古希腊的盛世时期。我们在一座花园里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希腊庙宇,在道尔米那还有一座漂亮的古希腊戏院,面对着埃特那火山。那是一座绝妙的戏园子,当然不能演现代戏,可我又是多么想能在这儿看到像索福克勒斯那样的伟人啊,多么希望古代灿烂的生活重新回到我们身边,尤其在这阴郁的战后的日子里。
我真想祈祷:“啊,上帝,给我一点光明吧!”
去西西里,总让人感到触摸到了许多文明,希腊文明、摩尔文明、诺曼底文明以及其他遥远的过去的文明。
当时我们雇老格雷齐亚替我们买菜,我挺喜欢看劳伦斯同她结账。她那张狡诈的西西里脸偷偷地看着他,看看她到底能敲多少竹杠。
“她可以敲我一点竹杠,但不能太多。”劳伦斯老这么说。他对老格雷齐亚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