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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人面前坦然面对羞辱,但他仍有自尊,他不会希望被至亲之人看到。所以我们不去看,就是对他的尊重。”
“艾晴……”他痛苦地瞪着我,眼圈有些泛红,“你真能这么冷静么?那为何脸白得没有血色,眼睛还那么红肿。”
我愣住,这么严重么?这几天都失眠,我知道好看不到哪去。不过他对外宣称妻子犯了风寒,我这个样子倒不像装的。
“我不是让你劝他的么?是他不听,还是你没跟他说?”
想起跟他的分手,心如绞痛。镇定一下,吸一吸鼻子问:“你可知吕光要他做什么吗?”
“起初不知,现在隐约猜到了些。”
“以你所知,这样睁眼说瞎话为吕光歌功颂德的事,他会答应么?”
“他就算不答应,也可用别的方法拖延一些时间,或是暂时答应。总之,一切可以从长计议,何必一口回绝,惹来这样无止休的折辱?”
“弗沙提婆,他有自己的信念,这信念不是吕光能够打倒的。就算身体受辱,也比精神上因为屈服而痛苦好。他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跟随他支持他。甚至……”停顿住,稳住自己颤抖的手,继续用平静的语调说,“如果他不再需要,我也可以离开。”
他日后随着吕光去了凉州,十七年,这么漫长的时间却在他的传记里记录几乎是空白,只留下两三件怪诞不经所谓预言一样可信度很低的传闻。他有没有屈从吕光,从这里也能推断出来。十七年里,他都不肯屈服,更何况现在?
他长久看着我,眼底流出心痛与悲哀:“艾晴,你果真是最懂他的人,难怪他十年又十年在等你。与他相比,我当年爱你的程度,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得不到你,也是必然。”
扯着嘴笑一笑,想起他当年的年轻气盛,感慨道:“你终于放下年轻时的偏执了。”
他的眼睛飘忽开,沉默一会,突然说:“他如今落到这地步,我也有过。”
我莫名地看他。
“还记得么,你临走时告诉我,以后龟兹会经历一场很大的变故。我若还是军人,会性命堪忧。你还说过,要我跟小舅处好,他可以成为我的靠山。”
我点头,心下有些不安:“你做了什么?”
“我故意触怒王舅,应该叫前王了,被他从禁军中赶出。我跟他本来就有仇,他一直看我不顺眼。父母一过世,他也就没有顾虑了。”
“离开禁军,我便从商,贩运丝绸,赚了不少钱。可是前王不肯把铜矿专营权给我,反而给了什么都不懂的四王子。年年亏空倒也罢了,四王子却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说是我让鄯善商人抵制买龟兹铜。前王一怒之下将我好几家丝绸行充公,那段时间,我过得很惨。”
回想往事,他一脸愤然:“这样奢侈昏庸的王,换了他对龟兹百姓反而是好事。而且我想报复,所以就煽动小舅反他。小舅胆小怕事,本无野心,背后全是我在运筹帷幄。我们自己并无实力也无法掌握军队,所以六年前小舅第一次去长安进贡,我一起跟着去了。那时见到了秦国国主符坚,他自诩英雄盖世,言谈之间,我一看便知,他有心收服西域。”
“我回来后联络鄯善、车师、于阗等国,他们早就对王舅称霸西域不满,所以一拍即合。三年前诸位西域王联合起来去长安进贡,在我穿针引线下,他们一起请求符坚西征,并自愿当西征的向导。”
我目瞪口呆地看他。没想到这段我熟悉的历史,背后居然都是他策划的。
“我一直很佩服符坚为人,只想借他之力把前王铲除。符坚也答应会与汉朝一样,龟兹自治,只要表面称臣纳贡即可。我知道大哥一心想到汉地寻你,也担心他与前王关系过密,会受波及,所以跟符坚赞他的聪颖神慧,要符坚接他去长安传法。符坚本来就听闻哥哥大名,所以叮嘱吕光一旦攻克龟兹,即刻送哥哥去长安。”
我呆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居然是这样……
“艾晴,我没想到符坚会在这个时候为晋国所败,他本来已是中原最强大的势力了。我更没想到吕光有意趁此机会在西域自立,所以扣住大哥不放。大哥所受羞辱,深究原因,实在是因我而起。”他愧赧难当,握紧双拳,“如果可以,我宁愿代他受辱。看他一次次从马上摔下,比摔在我自己身上还疼。”
车窗外又传来哄堂大笑,这笑声如一根根箭,狠狠地从四面八方刺向我。整个人似乎要从座上跌下,一把扶住弗沙提婆的手臂。“不,弗沙提婆,不关你的事。是我,当初是我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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