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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伤病员区来这里的时候,我随身带了纱布绷带和药用棉花。我把纱布放在腿部的伤口处,便开始给它包扎。我取出针和线,然后问医生要不要把尸体的开口处给缝起来,医生告诉我说天色已晚,他是不会干那事的。说完话后,医生转向士兵,告诉他们把尸体埋起来。
肝脏和那块肉被割下来大约20分钟后,杉木中士来到了这里,并从寺木医生那里把那一包东西取走。
后来杉木中士把这包肉送到了第307陆军营的营部。人们把马弗的肝脏和大腿肉切了切,放到了肉片火锅的旁边,好待会儿煮了吃。
“的场少佐和立花将军要吃那些肉,我便给他们送了上去,”福田说,“少将说:‘要想成为一名强悍的士兵,就要吃这种肉。’”
将军一边命令其他人吃,一边说这也是表现一个人“最基本”的勇气的时刻。少将说:“人肝是一种良药。”可是整顿饭并不是他说的这个样子。“将军和少佐基本上把他们那份吃完的时候,防空警报就响了起来。”嘉木后来回忆道。
那时立花将军都喝的晕头转向了,嘉木迅速地把他转移到附近的一个防空洞里。“的场少佐没有和将军一起躲到防空洞里面,他说什么子弹的,炸弹的,根本伤不着他一根汗毛。”嘉木说。
“空袭过后,立花由于先前喝的太多,所以动弹不了。”嘉木回忆时说。当时,这只“食人兽”不停打着呼噜,有人把他拖到了一辆轿车里,送回了司令部,在司令部里他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酒。的场少佐则躺在指挥部的地上睡到了第二天才醒。福田大尉说他睡得太死,甚至都不知道给自己盖条毯子。
第二天早晨,的场少佐命令别人把吃剩下的那块肉送到将军的司令部里。后来,少将说他根本没记得自己曾下过这样一道命令,但他也承认说很有可能是下了道那样的命令,因为第二天他一早又开始喝酒了,可能是他醉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吃马弗·梅尔尚的肉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叫什么犯罪。精神勇士吃人肉宴是合法的。澳大利亚国家档案馆保存了这样的一份秘密命令的原件,这份和吃人肉相关的命令是澳大利亚军队在新几内亚岛上找到的。澳大利亚档案保管员把它命名为“第80。107号文件”,发布这份命令的是菊太郎少将,当时他是第四十一集团军的总司令。命令的原件上面标有“绝密”的字样,发布的时间是1944年11月18日。命令是下发给“各位指挥官”的。菊太郎少将解释说他发布此条命令的原因是“最近在各支队管辖范围内各种犯罪时有发生,比如谋杀、抢劫和食人肉等。”在后面,他进一步提出解决谋杀和抢劫等问题的办法,也就是惩罚措施。最后他提到时常发生的吃人肉的问题,并写道“明知人肉(不包括敌人的)而食之者将被处死,因为没有比那更糟糕的犯罪了。敌人的肉除外”。
这份文件多少让人感到些奇怪,倒不是仅仅因为它能证明食人肉现象的存在,更是由于竟然有人就这个问题写了这样一份文件。就我所知,在英国、法国、德国和美国的军队里,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只有日本军队里才有。
2002年8月,我采访了一位名叫比尔·赫基斯的澳大利亚人,采访时他已80岁,说话温和,当时他是澳大利亚驻新几内亚岛的一名下士。在训练时,他和列兵约翰·布里斯建立起了友谊。比尔告诉我说约翰当时是一位来自乡村的快乐男孩,而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们睡在一个帐篷里面,他们俩那时都22岁,经常诉说彼此家乡的事。
1943年年初,比尔曾和约翰在新几内亚岛上并肩战斗过,那可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地区之一。比尔当时率领着40人侦察队前去参加战斗,在行军途中遭到了日本人的伏击,那里的灌木丛非常茂密,所以很适合隐蔽打伏击。有六名队员在伏击中牺牲,其中有约翰·布里斯,他们就这样在比尔的身旁倒下了。比尔当时并没有被打中,但他不得不撤退,顾不上管约翰的尸体。
第二天,增援部队到达。第三天的时候,澳大利亚军队开始了反攻。如今茂密的灌木丛有利于澳大利亚军队作战,他们可以隐蔽在灌木丛中给日军以出其不意的打击。遭到突然袭击之后,日军开始逃窜,慌忙之中来不及带走装备和供给。
两天后,比尔惴惴不安地来到了弟兄们刚刚牺牲的地方。他来到布里斯下士倒下的地方,发现他的尸体仍在那里——可是当时他的尸体已经成什么样子了!
“他身上的军服已被扯掉,胳膊和腿上的肉也被割了下来,”比尔说,“他们把他的肉给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