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3/4 页)
的对面,说,“我这几年在外带兵,与京官接触甚少,筠仙、荇农、壬秋他们也不常来信,对朝廷中的事懵懂得很。”
“大行皇帝临终前指派了八个顾命大臣赞襄政务,却只字不提在京师办理夷务的恭亲王。大行皇帝这样冷淡德才兼备、广孚众望的亲弟,只怕会因此种下麻烦。”
“是啊,恭王,怎么能忽视恭王呢?”曾国藩十分钦佩胡林翼的精明,“哎,看来大行皇帝与恭王的疙瘩是至死未解呀!”
咸丰帝奕■与其弟恭亲王奕䜣有何前嫌呢?
原来,奕■十岁时,生母孝全太后便去世了,从此便由奕䜣生母孝静太后抚养。孝静对奕■疼爱关怀,视同己出,又加之奕䜣只比奕■小一岁,两兄弟天天在一起读书玩耍,亲如同胞。奕■即位后,对奕䜣也另眼相看,关系远比五弟、七弟、八弟、九弟密切。
咸丰五年,孝静太后病重,奕■天天看望,亲伺汤药。有一天,奕■又去看望,太后正脸对着墙躺在床上,知有人来到床边,以为是奕䜣,说:“你又来做什么,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他性情不易知,不要引起他的怀疑。”说着转过脸来,见不是奕䜣而是奕■,面露难堪。奕■口里唯唯,心里却不是滋味。孝静死后,奕■谥她为“孝静康慈弼天辅圣皇后”,不系宣宗谥,不祔庙,有意减杀丧仪。安葬孝静太后的第二天,便以办理皇太后丧仪疏略为名,罢去奕䜣军机领班之职,命回上书房读书。兄弟不睦开始公开。
第四章 大变之中(8)
后来,奕■在热河行宫期间,又多次听人说奕䜣和夷有方,外人多信服,京中有拥奕䜣为帝的说法,故而对奕䜣更加提防,连奕䜣欲来行宫奏禀和议情况都予制止。然而奕䜣器局宏阔,识见开明,久为朝野所景仰,曾国藩更是特受他的赏识器重。
“今后说不定朝廷会出现太后、辅政大臣、恭王三足鼎立的局面,国家的事将更难办了!”胡林翼说完端起茶杯。他今夜话说得太多,胸部已隐隐作痛,两颊潮红,轻轻地咳起来。他小口小口地吮茶,一只手慢慢地在前胸###。两人都不做声了。沉默一阵后,胡林翼说:“来安庆前一天,我接到左宗棠的信。信上说,他日前游浮梁神鼎山,偶得一联,特为寄来,要我看后交你一看,请你替他改一改。”说着从袖口里抽出一个信套来。
曾国藩从信套里取出一张叠得整齐的宣纸,宣纸上的联语字迹锋芒毕露,正是左宗棠的亲笔。曾国藩轻声念着:“神所依凭,将在德矣;鼎之轻重,似可问焉。”联语字头,恰好嵌着“神鼎”二字。曾国藩脱口称赞:“好一副对仗工整的佳联!”
胡林翼微笑着不做声。
“神所依凭,将在德矣;鼎之轻重,似可问焉。”曾国藩又抑扬顿挫地念了一遍。忽然,两只三角眼里射出异样的光彩,凝神望着胡林翼,觉得胡林翼平和而带有病态的微笑里,似乎蕴藏着无限的机巧诡谲,联系到刚才他所说的那些话,曾国藩对这副联语的弦外之音已有所悟。但,这是可能的事吗?左宗棠能有那种非分之想吗?关于左宗棠的胆量,三湘士林中有一个传说。
那一年,陶澍回湖南,在醴陵渌江书院见到左宗棠书写的“春殿语从容”的楹联后,特邀左来相见。左大大咧咧地来到陶澍身旁,作揖时,恰巧碰断了陶澍胸前挂的朝珠线。一粒粒珠子立时掉下,撒满一地。倘若是一般二十几岁的平头百姓闯下这等祸事,早已吓得举止失措,左宗棠却无事般地弯下腰去,一边拾珠子,一边和陶澍说话,全不在意。陶澍亦为他的胆量所吃惊。
就是这样一个胆识超群的人,被压抑了二十多年,近几年才略舒志量,现虽自带楚军,不过曾国藩知道,左之志向绝不在一个方面的将军。难道他想问鼎?曾国藩想到这里,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手中只有万把人,就存这种想法,未免太狂妄不自量了。曾国藩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想试探我?曾国藩立刻想起衡州出兵前夕,王辏г四欠�奥顾浪�郑�形纯闪希�鞴�裼幸夂酢钡幕啊J翟诘厮担��颐裎#�延腥私腋驮谙龋�銮业畚晃��怂�荩�跄芙�谷嗣堑闹鹇怪�耄肯嬗麓唇ㄖ�酰�蹶'运便有那番话,现在湘勇将士近十万,威震天下,别人对自己有某些猜测也不奇怪。左宗棠虽说睥睨一切,可也不是莽撞粗疏之人,他怎么也会这样来试探我?
“润芝,季高这副题神鼎山的联语好是好,不过也有不当之处,暂且放在我这儿,容我考虑一下,我帮他改一改。”
“行!”胡林翼又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信封来,“这里还有一副联语,是我送给老九的礼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