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页)
像是出自《宋史?乐志》:‘不涸不童,诞降祺祥。’”
“正是,正是!”曾国藩十分佩服胡林翼的博学强志。刚接到兵部咨文,看到“祺祥”这个年号时,曾国藩想了很久,想不起出自何典,最后还是身边的幕僚们翻了半夜的书才查出,不料胡林翼随口就答了出来!
“这个年号取得好,无疑出自八大顾命大臣之手。国家虽遭大变,有这批老成谋国的大臣掌舵,看来不会出乱子。”曾国藩有意这样说,他要借此试探一下胡林翼此时的态度。
“涤生,今天就我们两人,我跟你说句心里话,对于国事,我没有你这样乐观。”胡林翼的城府没有曾国藩的深,在多年交情深厚的老友面前,他是愿意敞开心扉的。
“上面的事,你素来比我灵通。”曾国藩亲手给胡林翼斟上茶。
“顾命八大臣牵头的名为载垣,其实不是他。”
“是哪个?”曾国藩明知故问。
“肃顺。”胡林翼说。他近来身体很差,时常咯血,本来就略长的脸,这下因干瘦松弛,越发显得狭长了。“肃顺这人聪明能干,敢作敢为,自是朝廷中数一数二的人,但办事手段太狠了一点。咸丰八年为科场案杀柏葰,至今使人心冷,近来又为户部宝钞处案严办了一批大员,京师物议沸腾。肃顺的仇怨太多了。”
“是的,峣峣者易折,太刚直的易招怨恨。”曾国藩想起咸丰三年至六年这段期间,在湖南、江西屡遭挫折的事。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当初若不那样执意强行,略作些宽容,事情可能会顺利得多。还是老子说得好,“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关键是要最终达到目的,走的路不妨迂回点。欲速不达,示弱反强,天下事就是这样的!可惜肃顺不明白这个道理。
“涤生,还有一个人,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底细。”
曾国藩离京近十年,京中人物也生疏了,他不懂胡林翼说的谁。 。 想看书来
第四章 大变之中(7)
“官秀峰有次多喝了点酒,一时兴起,跟我说起了一个人。此人为今上的生母。”
“你是说懿贵妃?”曾国藩离京时,懿贵妃叶赫那拉氏尚只是一个名位不高的贵人,莫说外臣,就是宫中也不把她做个人物看待。但后来居然就是这个小名叫兰儿的贵人,大受咸丰帝宠爱,给皇上生了个独生子。母以子贵,不久便晋封为懿妃,后又升为懿贵妃。现在她的儿子继了大统,无疑她就是太后了。对于这个昔日唯一皇子、今日真龙天子的生母,曾国藩所知也仅仅只有这些。
“宫中的事,我们这些作外官的哪里知道,但官秀峰却清楚得很。”胡林翼说。
“他当然知道,他是满人,宫中耳目甚多。”曾国藩极有兴致地问,“官中堂说了些什么?”
“他说这个女人非比等闲,不要说大清朝没有这样的后妃,前朝前代也少有人可与她相比。”
“啊——”曾国藩吃了一惊。
“官秀峰说,此人国色天香,自不必说,更兼绝顶机警,这都罢了,此人还有一个嗜好,便是贪权!”
“贪权?”一个女人也贪权,曾国藩颇感意外。
“涤生,这一年来由热河发回的奏折上的朱批,你说是谁批的?”
胡林翼的问话使曾国藩好生奇怪:“朱批还有谁假冒?”
“也不是假冒,是大行皇帝委托懿贵妃批的。”
“有这事?这种事可不能信口胡说。”
“我当时也这样责问官秀峰。你猜他怎样?他放下筷子,哈哈大笑说:‘你看你这人,大惊小怪的,这在京师已不算秘密了。’”
曾国藩想:朝中出了这样的太后不是好事,嘴上却说:“有这样了不起的太后,新主虽在冲龄,也大可放心了。”
“就因这样,不能放心。”胡林翼冒出一句怪话。
“为何?”
“倘若太后与肃顺一条心,那就可以放心,但现在恰恰是太后与肃顺面和心不和,两个都要揽权,都要自作主张,而皇上嫡母又是个懦弱无能的人,今后有戏看了。”
“哦,是这样!”曾国藩站起来,甩了两下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外患内乱,主少国疑,庙堂不和,时局维艰,他已预感到,或在热河,或在京师,很可能不久将有大事发生!
“涤生。”过了一会儿,胡林翼又神色凝重地说,“还有一桩事,也令我忧虑不安。”
“润芝,你都敞开说吧。你刚才说的这些,使我大有收益。”曾国藩重新坐到胡林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