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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嬷嬷疑惑不已。
“远的不说,单说今天我若是没有证据的处置了徐姨娘,你觉得简哥会怎么想?杨氏刚去,二房的许姨娘中伤安哥,我却处置了徐姨娘,这笔子烂帐,简哥会算在谁的头上?为了这起子破烂货,兄弟阋墙可值得?”
“就算二少爷不甘心也不打紧,一个庶子”
于嬷嬷话还没有说完,老太太就抬手止住了她的话:“简哥心性不坏,不像蕴姐被徐姨娘教坏了。简哥是凌峰亲自教导的,若是家和,自然是兄友弟恭,一文一武相辅相成;若是没有证据处置了徐姨娘,让他生了怨愤,他定要与华哥、安哥不对付。我与爵爷百年之后,还有谁能管制的了老大?而照他偏宠庶子的样子,华哥这爵位还不晓得出什么波折。到时候,满京城上下就看咱们于府的笑话吧。”
老太太见于嬷嬷若有所思,索性将心中的打算也说了出来:“此次既然徐姨娘有本事明面上躲过去,就留下她让她给华哥、珊丫头做磨刀石也未尝不可。要撑起这偌大的于府,岂是那么容易的?你也看到了,老大是什么德行,我倒是觉得,老大年轻时,咱们替他考虑的太多了,才养成他现在这副装模作样的蠢样。若是可以,我与凌峰,定要有一个活到杨老太爷那把年纪,看着华哥承爵。否则,晚死的那个怕是死了都不敢闭眼。”
于嬷嬷听老太太如此埋汰大爷,又说什么死不死的,也有些伤感。她们年纪都大了,二代上却没有成器的,也怨不得老太太心下悲观。于嬷嬷岔开话茬,反问道:“那您何苦整这么一遭?白白生了一场闷气。”
“我原是想着,若是能名正言顺的解决了自然好,大房也清净了;就算解决不了,也要趁机敲打敲打徐姨娘。其实我也疑惑,咱们查了这些日子,线索都在朱婆子身上断了。徐姨娘还在禁足,她是怎么勾搭的朱婆子?而朱婆子又为什么背主投靠个隔房的妾侍?其间又没有利益可图。”老太太越想越疑惑,本想揪出徐姨娘再做打算,可暗中调查数日,也没有结果,老太太这才起了逼供的念头。只是她也想不到,朱婆子拼着被打死的惩罚也不肯招出徐姨娘,倒是二房主仆情深,打乱了她的算计。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于嬷嬷甚是不甘。
“算了?她想得美。你去嘱咐冬梅一声,让她在京郊另派一辆马车,等许姨娘的车子经过,将朱婆子给我悄悄接回来,我有大用。”
于嬷嬷点点头,但她还惦念着被打的三个婆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张口问:“那三个婆子?”
老太太一见于嬷嬷这样,便知她是心软了。于嬷嬷跟着老太太四十多年,行善积德的事做过不少,要人性命的活计也没少干。于嬷嬷的处事,一直是对罪魁祸首半点不能容忍,够他死的,就不许他活;但对从犯,尤其是受人蒙骗的、被人利用的,够他活的,就不让他死。尤其这些年,于嬷嬷愈发的仁慈了。
“罢了,你私下安排个大夫给她们治治伤,卖身契都还了,若是有一家子的,也都撵出府去吧!这些搬弄是非的人,我是一个也不想看到。”
老太太虽然出身将府不惧血腥,也算不上什么好人,毕竟手上沾惹了数条人命。但她绝非拿着奴才的命不当回事的人。也是于嬷嬷觉得老太太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暂时被留下的棋子搭上三条性命才出口替她们相求。
二房。
赵氏看着跪在地上满是伤痕的朱婆子,又看了看毫发无损的许姨娘,厉声问许姨娘:“说罢,究竟是为什么?别跟我说什么四小姐五少爷的,你我都知道,老夫人根本没信你那拙劣的谎话。”
许姨娘现在也怀疑她们之间脑电波交流不顺畅,傻愣愣地问:“不是二奶奶您让我出来顶罪的吗?”
“顶罪?顶什么罪?你以为这事是我安排的?”赵氏站起身难以置信地问道。
许姨娘说:“朱妈妈一直是您的心腹,奴婢以为您是为了爵位才”
赵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不成器的许姨娘,艰涩道:“你这个脑袋一根筋的!爵位,爵位与我何干?!与咱们二房何干?你是看大少爷和二少爷不成器?就看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于福有出息?”
赵氏噼里啪啦狠狠骂了一通许姨娘,可骂着骂着自己先泄了气,说到底,许姨娘是自始至终忠心于她一人,变节的是朱婆子。
思及此,赵氏便望向朱婆子。
朱婆子察觉,却不曾抬头,反倒神色恍惚地说:“是徐姨娘”
不等她们再问,她已经自言自语地说道:“珠儿在徐府,给徐府六爷做了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