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1/4 页)
求到代王身上的时候?
无论身在何处,面临何种境地,冷静,才是最最要紧的。若不审视清楚自己,便会犯和荣安郡君一样的错误,明明在可以不得罪人的时候,却硬要得罪别人,至于这个人该不该得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灵寿县主眼见事情有点闹大的意思,忙道:“海陵县主初来乍到,咱们理应热情招待,怎能和她置气?”
荣安郡君骄纵归骄纵,却很是欺软怕硬,见秦琬神色淡淡,傲然站在原地,没一丝一毫退避的意思,又想到屏风旁就是长辈们,心中也有些惴惴的。一听灵寿县主给了个梯子下,她便不情不愿地别过脸,嘟哝着:“既是如此,那就算了。”
德平郡君见状,冷笑一声,刚要说什么,灵寿县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德平郡君便不说话了。
秦琬瞧着两人的交流,心中微微一动。
德平郡君出声的时候,秦琬觑着众贵女的脸色,知道德平郡君必定不好相处。既是如此,为何灵寿县主正式表态,不再犹豫,德平郡君便压下不悦,转变了态度?馆陶公主……魏王……
本朝公主权力极大,身份尊崇,虽没到公然干涉朝政的程度,却无人会忽略她们的影响。
人有千种,种种不同,没有兄弟依靠的公主,有明哲保身的,便有趋炎附势的。馆陶公主的性子与其母郭贵妃像了十成十,争强好胜,心气高傲得紧,又与当利公主不和……等等,与当利公主不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想到这一层,秦琬已将馆陶公主的用意猜到了几分。
郭贵妃一生好强,却独独差了几分运道——她本出身名门,与张淑妃一道,赐给秦王做孺人,奈何肚子不争气,迟迟没生下孩子。待江南平定后,为稳定江南局势,圣人便纳了白氏为妾。
白氏身怀南朝两朝皇室血脉,做妾已是委屈,谁都不能让她再做贱妾。正因为如此,郭氏不得不给白氏让路,由孺人变成媵。待到圣人登基后,郭氏比宣氏差了几分圣宠,又少了个傍身的儿子,只得眼睁睁地看上宣氏位居三夫人,自己委委屈屈地做个四妃。哪怕贤妃位居三夫人之末,贵妃位居四夫人之首,看似只有一步之遥,却也没办法抹去其中的巨大差距。
运道不好,没能生出儿子,这是郭贵妃一生的遗憾,她不怨任何人,唯独对原本被她压着,后来却凌驾于她之上的宣贤妃积怨甚深,心结难解。在生母的影响下,压过当利公主也成了馆陶公主的执念,两人处处别苗头,嫌隙深到无论谁提起这两位公主,都要耳提面命一番,顺便感慨,时至今日,馆陶公主还未有任何一样能胜得过当利公主。瞧旁人的反应也知晓,德平郡君在当利公主的宴会上出幺蛾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太子的逝世,魏王的崛起,真正让馆陶公主看到了雪耻的可能。
魏王样样都好,唯独母、妹二人,不知给他扯了多少后腿,招来多少麻烦,这是他最大的弱点。圣人不愿钟婕妤做皇后,直接影响到魏王的继承权,让他名不正言不顺,若钟婕妤……不再是魏王的生母了呢?
年长妃嫔抚养年幼的皇子实属寻常,皇后将庶子记在名下,充作嫡子的事情亦屡见不鲜。圣人若要立继后,白德妃已入道门,不属红尘,再往下算,可不就是年长,位高,有资历,还有魏王的郭贵妃了么?
这主意,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好是好,就是……
秦琬的目光落在屏风后,稍稍停留一瞬,旋即收回目光,微笑起来。
主意很好,就是太想当然了一点。
钟婕妤再怎么不堪,那也是魏王的生母,若是为了皇位,魏王连生母都能不要。这样的人,圣人岂敢让他执掌万里江山?当然了,郭贵妃和馆陶公主一片善意,贸然拒绝也不好,就不知魏王如何对她们虚与委蛇,哄得她们服服帖帖,深信不疑?
秦琬越想就越觉得有趣,眼角眉梢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笑意,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由于她的视线恰好落在台子上,走神的功力又比较高,在外人看来,便是她全神贯注地看着百戏,整个人都入了迷。
在场的小娘子中,有瞧不起秦琬来自彭泽的;有看不惯她自降身份,帮助庶女的;还有嫉恨她容貌美丽,身份高贵的。虽不至于个个都身怀恶意,却大都对她十分好奇,总要与好姐妹议论上两句。无论诋毁还是同情,哪怕她们自己也很喜欢当利公主府戏班子的演出,都少不得加上一句“海陵县主似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连这等不甚出奇的百戏都能看得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