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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使得春玲心里那本来就忽隐忽现的儒春的影子,渐渐淡下去了;而孙若西的形象愈来愈清晰,愈印得深了。
现在被淑娴的话勾起这番心事,又使春玲不安起来。“嗳呀,还有要紧的事哩!”淑娴的叫声打断她的思绪。春玲见她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信递上来,并说:“是孙老师给你的。”
春玲接过信,上面写着她“亲启”的字样,惊讶地说:“咦,整天见面,写信做么呀?”
“有密事吗?”淑娴好奇地问,“怕我吗?”
“有什么密?一准是给《群力报》写的稿子,要我看看。”
春玲放下担子,拆开信,送到淑娴面前:“给你。”淑娴也放下饭担子,接过信纸一看,惊叹道:“呀!密密麻麻这一大篇,真是学问高啊!”淑娴没正式上过学,只念过几年识字班,能认得些字。她捧着信纸,结结巴巴地读道:“我最心爱的,春天的花朵,春玲……”
“快别念啦!”春玲急忙把信抢了去。
淑娴傻着眼不解地说:“他写些什么,怎么心呀花呀的?”但一见春玲的脸色变得和红布一样,慌乱地把信塞进口袋,心里明白了大半。她微笑着问:“对我坦白吧,春玲!孙老师是不是对你有意?”
春玲默默地点点头。
淑娴握住她的发热的手,紧追一句:“那你呢,你也有心?”春玲望着前面在雾中活动着的模糊的人影,颦起眉峰。她的心也象被层雾裹着,不知说什么好。
淑娴摇着她的手,恳切地说:“照我说,春玲啊,你就点头吧。孙老师文化高,长得也好,对你又那末贴心,你再打着灯笼也难找上这样的女婿啦!”
春玲依然发呆,无话。淑娴着急地说:“害羞呀?在我跟前还不说实话?快点头吧!”
春玲看着淑娴,嘴角微微皱起,浮出两丝微笑,轻轻摇摇头,说:“不,淑娴!我还不能对谁点头或摇头,我还没看透他们。”
淑娴望着春玲那眉清目秀的脸庞,迷迷惑惑地想:“没看透?还看什么?怎么看法?”
春玲突然转为活泼的语调说:“光说我的啦,你呢?当姐的该比妹妹先出嫁呀!”
“死丫头,拿我开什么心!”淑娴脸上泛起红潮,接着叹了口气,‘唉!“
“呀,心事那末重?”春玲笑道,又正经地说,“说真的,淑娴!这一阵子忙得也没好好和你说说心里话,你对水山哥到底怎么样呀?”
淑娴垂下头,沉默了一会,深沉地说:“原来我的心可乱了,”要说对他没意是假的,可是想又不敢想,不想又乐意想。
如今总算定了心,对水山哥……“她顿住口,脸红了。”怎么样?“
淑娴瞥女伴一眼,咬着嘴唇不言语。
春玲拉着她的手,催促道:“说呀!”
“你……叫我……说什么呢?”淑娴口吃着。
“你爱不爱他呀?”春玲紧看着她,摇着她的手,“淑娴姐,难道还瞒我吗?”
“唉!春玲妹,我比不得你有能耐,我可笨哪!”“你可真有意思,这不是干干脆脆的事吗?我问你,你心里爱不爱水山哥?”
淑娴点一下头,脖颈都红遍了。
春玲带笑道:“这不就得了。好!淑娴姐,你没挑错女婿,水山哥真是个好样的,我盼望早点吃你俩的喜酒。”“春玲,看你说得多轻巧呀!”淑娴打断她的话,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她顾虑重重地说:“单面锣打不响,我对他是有心,可谁知人家对咱有意没有呢?这些日子我存心和水山哥照面,可是他对我和对别人一样,净只说些工作上的事,打反动派的道理。前些天我给他做的褂子,到今天也没见他穿。我心里难过,玲妹,莫不是人家嫌我长得不俊?不是干部?工作不强?家庭不好?有意不理我?”
春玲听着,黑亮的大眼睛闪了几下,想了想,说,“是呀,淑娴,事情不简单。爱人嘛,要两个人相互都爱才行,不然就算不得什么夫妻了。水山哥这个人,一心都在工作上,别的事他想得少,还没留意你对他的情意,这在他是常理。你不要着急、难过,只要你肯进步,把工作干得更好,多和他接近,使他觉出你的好处,明白人铁心,感到你的情——到那一天,不用你那口,他就会找你啦!”
淑娴的脸上渐渐露出喜色,深舒一口气。接着又转喜为悲地说:“春玲妹啊,这事的关卡多啦!水山哥真要我了,俺大爷他……”
“他?”春玲情不自禁地叫起来。好开始有些发懵,接着面前浮现出老东山的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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