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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都会是“妈妈”和“爸爸”,而她是例外,因为她最先学会的词是“妈妈”和“叔叔”。
好像是从去年开始的。她发觉自己已经不想再叫他“叔叔”了,因为每次当这个称呼由她嘴里说出来,那个被称作“叔叔”的人都会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她不懂那眼神里包含了什么讯息,只是知道,当每次叫“叔叔”时,自己的心里也会很难受,好像被什么人笑话了一样。
他不经常陪她,因为他似乎很忙很忙,比妈妈还要忙。但是他会在她发高烧的时候抱着她跑医院,有时是冬天,可是他的额头却满是汗珠。
他从不夸奖她,因为他说过小孩子不可总是被奖励,但是他会在看她的画簿时偷偷露出那种好看的笑容。
他从没有参加过她们幼儿园组织的同乐会,但是他总是在她生日的时候为她选上一个最好最好的礼物。
其实他并不好,靳小透想他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他总是不在的。有时会看着他的照片和他说话,说着说着,便生气地将照片扔到一边,因为照片上的他都不理人。
有几次她偷偷在被窝里叫爸爸,那种感觉,从没有体会过。当这个称呼脱口而出时,脑海里下意识的出现了某个人,是他。
在六岁的靳小透的心里,爸爸就是这个样子的。
有时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和叔叔很像,可是当她和妈妈说了自己的看法之后,妈妈却很肯定地告诉她:“一点都不像!”
然后,靳小透很失望。因为她很想找到自己和这个叔叔有关系的地方,很想很想!
只有在他的面前,靳小透才会有一种很委屈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奇怪,让她总是想哭,又找不到理由。
他曾经说过的,小孩子总是哭的话是长不高的。她讨厌自己这个短手短脚的样子,所以她一向是不哭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还说过不喜欢总是哭闹的小孩子,靳小透不想他讨厌自己,所以,她总是那样傻傻的笑,至少是在他面前。
“好了,你该睡了,小东西。”那个人说。
可是现在的靳小透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抓住最后一点时间,在被放进被子里的时候,她说:“莴苣姑娘是不是傻子?”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她是。”她很坚持。
“那她就是了。”
靳小透又笑了,这回显得有点傻。
周到的为她布置好一切,那人关了灯,退出去。
她蹑手蹑脚翻下床,赤着小脚,走到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什么也没有。
打开房门,转到不远处的一间房间门口,那扇门半掩住,没有阖上。
偷偷将小脸藏在门后,一只眼睛偷瞄进去──
妈妈就如她猜想的那样──伏在桌上睡着了。那个刚刚还在她房间里的男人此时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那个睡的很香很香的女人。
他把她抱起,于是,她终于醒过来。
靳小透想,那双手臂一定很有力气,因为他抱着妈妈都显得那么轻松,就更别提自己这个小身体了。
以后要多吃一点,她暗暗下定决心。不知道那个小脑袋里又想到什么,她就是这样。
他抱着妈妈要走出来。
靳小透很快按照原路返回自己的“老巢”,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轻巧的掩上房门,她嗒嗒跑回小床上,自己将被子盖好,准备睡觉了。
“莴苣姑娘就是傻子!长的好看有什么用?白痴的话,就没有人会喜欢了。”
这是靳小透在这个夜里睡前的最后一句话,没有听众,她又在自言自语。
梦里。
靳小透化身为一个身着黑袍的女巫,手握一柄大剪刀,一把捉住莴苣姑娘的长发──
咔嚓!
那条美丽的发辫应声而断!
夜里。
小房间偶尔传出来断断续续的憨笑声,类若呓语。
第九章
靳轻坐在床上,屈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光裸的脚踝在昏黄的灯光下蒙着一层淡淡的颜色,犹如珍珠般的色泽。
浴室里响起水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响亮。
他洗完澡,踱出浴室。浴袍随意罩在身上,系带松垮一盘,环在精瘦的腰间,胸前仍有未干的水珠盈盈闪闪。
被水冲刷过的身体,此时终于忍不住将一整天的疲惫渐渐释放。他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坐在床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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