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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知礼,个个能文,你到那里一问,便晓得是甚缘故了。”小行者道:“去问也不打紧,只是我师父肚饥了等斋吃,可有法儿多寡化些与我?”老院公摇着头,连连说道:“这个没法,这个没法!”小行者道:“若是没法,我师父不饿死了!”老院公道:“若要执迷往西,饿死是不必说了;倒不如依我说回过头来,原到东土,那边人贪痴心重,往往以实转虚,以真易假,你们这教说些鬼话哄他哄,便有生机了。”小行者道:“我们是奉圣旨往西天见佛祖求真解的,怎好退回?”老院公道:“我说的倒是真解,你不退回,请直走到天尽头,妙妙妙!说了这一会,连我老人家肚里也饥了,不得奉陪。”举举手,撤回身往里就走。小行者暗想道:“这些闲话且莫听他,只是我在师父面前说得化斋容易,如今无斋回去,怎生见他?”又想道:“明化不如暗化。”遂弄个影身法儿,竟跟了老院公进去。
老院公走到厨下,此时午饭正煮熟在锅里,管厨人还在那里整治下饭。老院公等不得,先揭开锅盖,自盛了一大碗拿到房里去吃。因是寡饭,又撤身往厨下去寻小菜。小行者跟着看见,随隐身进房,将他一大碗饭倒在钵盂内,恰恰有一钵盂。正待走路,只见老院公又拿了一碗酱瓜、酱茄小菜来,又一双筷子,正打帐进房吃饭,看那碗中的饭已不见了,吓呆了,半晌方叹口气道:“人说撞见和尚晦气,我今日撞见这和尚,真也作怪,怎明明盛在碗里的饭,转转身就不见了!莫非是哪个藏过耍我老人家?”走出房来东张西望。小行者得便,又将瓜、茄小菜倒在钵盂饭上。老院公再进房来,连小菜都没了,一发慌张道:“不好了,有鬼了!”厨下众人听见,俱跑来问他。小行者乘着乱,便托着钵盂一径走出村来。
此时唐长老等得不耐烦,正在那里要叫猪一戒来迎。猪一戒道:“西方路上好善斋僧的人家多,哪里去迎他?况他猴头猴脑,知道躲在哪家受用?他不吃得撑肠拄肚也不回来,却把个师父饿在这里。”唐长老似信不信,也不开口。猪一戒还打帐要说什么,忽小行者走到面前道:“师父,斋在此,请将就用些,前途再化吧。”唐长老道:“你怎生去这半日?”小行者道:“不期此地人不好善,不肯施舍,故此耽搁工夫。”猪一戒道:“你方才说,西方路上家家好善,化斋容易,还许连我也是一饱,为何这会又转嘴说难化了?想是你自家吃得快活,替他遮瞒了。”小行者道:“呆子休胡说,我老孙岂是贪嘴之人!”唐长老道:“此方人既不肯施舍,这钵孟饭又是哪里来的?”小行者道:“这村人家,若说他恶,又立心本善;若说他善,行事又近恶。故好好化他断然不肯与;行凶化他,又怕违了师父之戒。万不得已,只得隐身进去取了一钵盂来,请师父权且充饥,到前途再作区处。”唐长老听了摇头道:“吾闻君子不饮盗泉之水,这斋隐身取来,又甚于盗泉矣!我佛家弟子犯了盗戒,怎敢去见如来?宁可饿死,不敢吃此盗食,你还该拿去还他。”小行者听了,便不敢言语。猪一戒听见师父说要还他,着了急说道:“师父,莫要固执。一碗饭,又不是金银器物,在我口边,便是我的食禄,有什么盗不盗?若是这等推求起来,就是神仙餐霞吸露,也要算做盗窃了。我们一路来,口渴时,溪水涧水就不该吃了!”唐长老道:“你虽也说得是,但天地自然之生,与人力造作所成,微有分别。我只是不吃。”猪一戒道:“师父既不吃,等我来吃了,入肚无赃,好与师兄消。”一边说一边早拿起来,三扒两咽都吃在肚里。吃完收了钵盂,挑起行李道:
“师父趁早上马,赶到前村,等我化斋还你。”唐长老无法,只得叫小行者扶他上马而行。一路观看村中风景,因说道:“我看此地方风俗也还不恶,为什就无一个善人?”小行者道:
“不是没善人,是风俗怪和尚。”唐长老道:“怪和尚定有个缘故,你也该问个明白,好劝他回头。”小行者道:“我也曾问过,这些村人都不知道。但指引我到前面弦歌村,那里都是读书人,去问方知详细。”正说不了,忽到一村。只见:
桃红带露,沿路呈佳人之貌;柳绿含烟,满街垂美女之腰。未睹其人,先见高峻门墙;才履其地,早识坦平道路。东一条清风拂拂,尽道是贤人里;西一带淑气温温,皆言是君子村。小桥流水,掩映着卖酒人家;曲径斜阳,回照着读书门巷。歌韵悠扬,恍临孔席;弦声断续,疑入杏坛。
唐长老走入村中,忽闻得四境都是读书之声,因唤小行者道:“徒弟,你看此地甚是文雅,所说的弦歌村想就是此处了。”小行者道:“不消说是了。”猪一戒道:“既是村落,师父请下马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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