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2/4 页)
荒马乱的,没人注意到报上这块小小的自费广告。
爷爷郁郁不得志,只得重新看一些普通的病人,养家糊口。
后来解放了。
一切果然如爷爷所预料的,不需要什么戒烟的方子,简直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所有的大烟鬼,都被强令戒了毒。
大人小孩都唱《戒烟歌》:洋烟本是大毒品,敌人弄来害人民,不让我翻身。
劳苦人民受它骗,吸上一副大烟瘾,田地卖干净。
大烟害处说不尽,不戒大烟活不成,它和反动派不能分,全是大敌人,不戒大烟就是死,戒了大烟身体壮,一齐去打仗。
政府发下戒烟丸,不伤身体不花钱,戒烟不为难。
不戒大烟人讨厌,戒了烟瘾人人敬,全家都欢庆。。。。。。大概是多次向人演示,秦炳抑扬顿挫,就差载歌载舞了。
简方宁虽说是研究戒毒的专家,但主要注重的是最新的治疗方案,对中国的戒毒历史并不非常明晰,听得很仔细。
秦炳继续道来。
爷爷常说自己一辈子练的是屠龙之术,再也派不上用场了。
但他一个治病救人的医生,对扫除烟毒一事,还是非常赞赏敬佩。
本来他也可得一善终,不想文化大革命时,有人揭出他与国民党要员过往甚密,且摇尾乞怜,逢迎拍马,在国共两军对垒的时候,他到前线给国民党指挥官送过药,延长了他的生命,杀害了更多的革命志士。。。。。。爷爷当时已是古稀之人,长叹一声,说,有理有理。
我一辈子治了无数病人,其中坏人绝不在少数。
将他们所作之事,一概放到我的背上,我是万死不辞啊。
他把我叫到他的身边,说,你是我的长房长孙,我传你一件东西。
要是你这一世用不到,就传给你的儿子,子再传孙。
什么时候能用上,我也不知道。
也许永远也用不上,那就更好了。
但你答应我,不得擅传他人,不得传给女子,这是爷爷一辈子心血凝成。
我那时是工厂一个小工人,出身不好,整天陪着挨斗,心想老爷子,您别给我找麻烦了。
该不会传我一本变天账吧?爷爷把一张纸交给我。
我说,就,这?他说,就。。。。。。这。。。。。。我展开来看,都是些药名。
说,是张药方?爷爷说,是。
我说,是不是益寿延年,吃了让人万寿无疆的?那时候全国尽有人给领袖献这种方子的。
要是真管用,我们一家就能上天堂。
爷爷说,不是。
这是治一种罕见之病的药方,只怕全中国现在连一个这样的病人也没有。
我说,到底是什么病?爷爷说,吸鸦片。
我说,您这方子有什么用呢?您哪怕是有个治聋哑的偏方,也比这风光得多。
现在治好一个哑巴,都说是路线胜利。
爷爷说,是没用。
可我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没用的事,你留着吧,山不转水转,也许世风日下,妖雾重来呢。
世界上的事,谁说得准?爷爷说完以后,就饮了他自己配的药汤。
父亲和我,都不是学医的,也不知他喝的是什么药。
第二天晨起一看,他脸已经凉了。
挺宁静的,没有什么痛苦样。
我把方子拿给我爸看。
他说,烧了吧。
有什么用?别人看不懂,还以为是密码。
咱们可说不清。
已经够乱的了,千万别添乱。
我就在我爷爷去世的当天,把他传给我的方子,烧了。
连灰都倒簸箕里,挖坑埋上,混匀了沙土,最后还跺了几十下。
秦炳抹抹太阳穴,虽是冬天,他已汗湿双鬓。
真烧了?简方宁问。
是。
秦炳答。
也没留个底子?没有。
当时哪有这个心眼?生怕毁得不彻底,秦炳说。
你今天来,就是向我们报告这个线索?筒方宁明知对方在卖关于,还是忍不住追问。
因为她已感到,这很可能是一个大有前途的方剂。
那时候,自顾尚且不暇,哪里管得了什么大烟鬼的事。
后来,国家安定了,我们都安居乐业了。
有时想起这件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