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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封地以天子仪仗出入。此举惹得朝议纷纷,但是梁王对着派去传旨的使臣,却是口出怨言,对皇兄的好意并不领情。
太子说起这些时,并不愤然,相反神色冷冷的,有着冷眼旁观的清醒与理智。阿茉打量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他眉宇间的凝重与干练已隐然昭示着未来天子的威权。阿茉原本担心,此时忽然无来由的安心,便转换话题,命萱萱端来端午的鼠蛐饼。
听说是姐姐亲手所制的饼饵,太子便也来了兴致,拈起一块来品尝,说道:“这是母后家乡的特产吧?前日在长春宫也尝过,却没有姐姐做的香软。”阿茉笑道:“原来母后宫里也做了这个?然而却不是母后家乡的特产,而是平阳的特产呢。因为你姐夫久病胃虚,所以做得软和些,阿彘的口味倒是刁呢。”
曹时的脸上浮上了暖暖的笑意,太子原本开怀的笑颜却倏地僵硬了,他淡淡地垂下手,眼光扫过曹时,又停留在阿茉的身上。姐姐原本纤丽的腰身如今有些臃肿,坐得久了,腿脚还会酸麻,便只得特制了一个靠椅,斜斜地倚靠在上面,似不胜负担,但她轻抚腰腹的动作,满蕴着爱意,看来是甘心忍受这孕育的痛苦呢。
太子又一次意识到:曾经以为只关爱自己一人的姐姐,已经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占住了身,也占住了心!他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轻声笑道:“我想起来了,这饼饵名叫鼠蛐饼,是采春天的鼠蛐草嫩芽所制。只是这鼠蛐草有一别名却是不好,叫做‘无心草’呢。”
作者有话要说:
☆、薜荔墙与木芙蓉
景帝中元三年,夏。
蝉鸣林愈静,风暖花更香。暑气在公主府的花园里却了步,被遮蔽到了浓密的林木之外。阿茉的身体越发沉重,也越发畏热,长日无事便常到花园里来消磨永昼。
近来朝中颇不平静,暗流汹涌,发生了几件查无实据的刺杀事件,都是发生在几位朝廷重臣的府邸附近。一时间人人自危,皇帝很是震怒,不许任何人借机诋毁梁王,但是帝心其实不平。景帝如今很是看重曹时的才能,任命他为中大夫、太常卿,曹时便也每日上朝,文牍劳形,日间就少有时间陪伴阿茉。
这日的午后,阿茉在房中小憩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气闷郁热,便扶了碧叶到花园里来疏散。阿茉很喜欢花园西角门附近的薜荔墙,因为薜荔生得过于繁茂,原本攀援而上的藤枝,竟斜斜地从墙顶披覆下来,沿矮墙形成一条浓密的绿荫,遮天蔽日,从墙下走过,遍体生凉。在这样溽热的盛夏午后,的确是个好去处。
幽僻处,少有人行,片片青苔,润润苍苍地遍布于石阶墙缝。碧叶小心搀扶着阿茉,轻声提醒她留意着脚下,缓缓而行。阿茉如今已经身形显露,又因为是盛夏,便只穿了一件宽松的月白色的夏衣,松松地系着带子,清凉舒爽。一直走到薜荔墙的尽头,阿茉有些倦了,便想在旁边石凳上坐一会儿,碧叶大惊小怪的劝阻,说是怕着了寒气。阿茉笑她,盛暑中怎会有寒气,可自己弯腰摸摸那石凳,也觉得冰凉沁人,便命碧叶回去取了坐垫来。
碧叶应声去了,阿茉独自站在绿荫里,日光从叶隙里照射下来,留下斑驳的影子,跳跃的光影闪烁在沁凉的地面和石凳上,绿荫外是亮得刺眼的阳光,四周一片静谧,只有远处树林中的蝉鸣是热闹的。阿茉轻抚着自己的腹部,这样的身体让她忍不住好奇,常在无人处细察,这时她便轻轻解开衣带,细细打量着自己比先前更加丰满的乳,和那下面突兀隆起的光润洁白的肚腹。她近来丰腴了些,肌肤更为细腻柔滑,凝脂一般。她正看得出神,忽然,左腹中一动,肚皮上一个拳头大的凸起,左右摆动了两下,便悠悠地滑到了右腹,然后消失了。阿茉惊奇之余,不禁欣喜:这是孩儿在与自己做游戏吧?
她孩子气地轻轻拍了拍方才凸起消失的地方,却再没有反应,半晌,正当阿茉以为胎儿已经睡熟了的时候,那里却突然“咕噜”了两声,好像是冒了两个水泡。阿茉“扑哧”一笑:好顽皮的小孩子呀!
恰在此时,阿茉突然听到身后的木芙蓉花丛后面有一声轻微的响动,她一惊,连忙一边系上衣带,一边喝问:“什么人?”没有人出声,窸窣之声却更清晰可闻了。阿茉有些害怕,听到远处有卫娘和碧叶的声音,阿茉连忙高声唤人,卫娘听阿茉的声音惊恐,慌得一边答应着,一边飞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时候,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阿茉本来全部注意力都在防备着木芙蓉花丛后面的动静,却不料,就在她呼唤卫娘时,一个黑影翻过薜荔墙,跌落在阿茉的脚下。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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