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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拘地穿着玉色的短襦,下系着青色棉裙,分明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小主妇的打扮,然已足够让曹时痴迷。
见曹时也不说话,只是痴痴地盯着自己,阿茉不由得有些脸红:“你醒了?”她眉眼弯弯地抿嘴笑道:“正好我跟卫娘学了点儿手艺,只是不知道可合君侯的口味?”曹时一愣,怔怔地问:“你称呼我什么呢?”阿茉知他病后极度敏感,有时便会钻牛角尖,连忙放下托盘,偎到曹时身边,撒娇道:“人家开玩笑的,夫君!”曹时还是恍惚,直到阿茉连声唤他的乳名“阿寿”,才有了笑意。
阿茉心中暗自伤感,面上却言笑晏晏地将托盘上的粥碗捧给曹时,曹时就着阿茉的手轻啜了一口,慢慢品味:“嗯,有五谷的香气,还有木樨的清甜,滋味很是醇厚。”旁边的卫娘接口笑道:“公主天不亮就起来熬粥了,每一粒米都是精心拣选的,君侯看在公主辛劳的份上,也得多吃些。”
阿茉嗔着卫娘多嘴,打发她出去端药,自己回头又端来一盘饼,笑问曹时:“阿寿可知这是什么饼吗?”曹时看那饼色微黄,很是小巧,四周微凸,中间略凹,用新鲜的香茅花点缀,带着淡淡的药香。曹时勉强笑道:“是鼠蛐饼呀,阿茉真是手巧。这是平阳的特产,端午节的时令点心,民间说吃了鼠蛐草过夏,清热解毒,不惧蚊虫叮咬。”
阿茉得意地笑道:“正是呢,是卫娘教我做的,只是这草的别名奇怪,香茅多么好听,为什么又叫鼠蛐草呢?”曹时解释给她听:“这草的叶形如鼠耳,花黄如曲色,所以这样命名。说来这草的别名非止一端呢。”阿茉笑道:“我知道,还叫‘白头草’。”她的脸颊上又飞上了一层红晕,曹时有些迷乱,他突然有些难耐的渴望,想要将她搂进怀里,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血肉相和,永不分离。
阿茉轻声提醒他:“你再抱得紧些,就要勒着孩儿了。”曹时慌忙松开臂膀,他的目光在阿茉的腰腹逡巡,那隆起的腹部已经很是明显了,曹时轻轻将面颊贴在上面,心中默默念道:“我原以为自己是被上天厌弃了的,如今看来,上天待我何其优厚啊!”
一则因为曹时病后一直体弱,二则因为怀了身孕,阿茉很久都没有进宫,只在府中静养,并专心照顾曹时。这时期,太子刘彻时常造访,探望姐姐,太子今年十岁,已经开始参与朝政,在明光殿学着处理政事。然而在阿茉面前,他依旧是个小弟弟的样子,无人在旁时,阿茉偶尔会唤他的乳名“阿彘”,太子也欣然应声,那是如今连父皇母后都不会唤他的,姐姐唤来却倍感亲切,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宫中两两相伴的时光。
他时常将自己在后宫中的趣事以及在朝政中所遇的繁难说给阿茉听,阿茉常有宽慰劝解。只是不知何故,太子对于曹时总有些疏离,礼节周到,态度却总是冷冷的。曹时是个敏感之人,心中暗暗惊警,面上却不露丝毫,更是只字不与阿茉提起。有时他在旁边闲闲地听那姐弟俩谈论朝政,便也背地里点拨阿茉几句,阿茉再去提点太子,总有拨云见日的功效,太子进出公主府的次数就越发地多了起来。
在这样的一些谈话中,阿茉虽然足不出户,也就了解了朝中的一些大事。窦太后虽是景帝的亲母,但是更疼爱自己的小儿子梁王刘武,并且一度想让景帝将皇位传给梁王。只是在大臣包括她自己的侄子窦婴的坚决反对之下才作罢。然而梁王一直觊觎皇位,这些事是阿茉早已经知道的。新年前梁王进京朝贺,并没有像别的诸侯那样随即返回封地,而是倚仗着太后和景帝的爱宠而一直留居于京城,并且盛示威仪,结交群臣,这些阿茉也有听闻。
她所不知道的是,这位皇叔竟又一次说动了太后,想让景帝将自己立为皇储。景帝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旨,便将此事在朝议中提出,让群臣议论。以丞相袁盎为首的议政大臣,全都坚决反对,袁盎还挺身而出,进宫求见窦太后,据理驳斥梁王的野心,窦太后自知理亏,只得忍气吞声。梁王退而求其次,向母后提出,想要长居京师,侍奉母亲,也在袁昂等人的要求之下,被皇兄一纸诏书,遣回了封地,并且是非诏不得进京。
梁王一向骄纵惯了,不但母后对他言听计从,就是皇兄对他也是百依百顺,这些年不断增加对他的赏赐、扩大他的封地,每次进京,都是出入同辇,起居同榻,让他有“但有所求,无不照准”的错觉。受了这样一次挫折和羞辱,梁王当然大为光火,怨恨皇兄之余,更深恨袁昂等大臣。近来常上表章,弹劾朝臣,非议朝政。景帝有些不胜其烦,又不愿与这唯一的胞弟生分,便百般地抚慰补偿于他,除了提高他的俸禄、增加他的权利之外,有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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