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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获。爱情也是如此。这种时候,只有靠烹饪让人在努力之余不至于发疯。”
他进到屋里找鞋。他的鞋几乎都是慢跑鞋——很多双。它们分别代表不同的人生阶段。盖普跟儿子都穿清洁但皱巴巴的衣服;海伦衣着一向光鲜,盖普虽然替她洗衣服,却坚决拒绝熨衣物。海伦自己熨衣服,偶尔也替盖普熨件衬衫;熨衣是盖普唯一排斥的传统家庭主妇的工作。煮饭、带小孩、基本的洗衣、打扫——他都做。煮饭,他是高手;带小孩,有点紧张,但很周到;清洗,有点洁癖。他会咒骂待整理的衣服、盘碗、玩具,但绝不任它们摆着不动;他可说是个收拾狂。有些天的早晨,他坐下开始写作前,会先拖着吸尘器跑遍全屋子,或清洗烤箱。家里总保持整齐清洁,但整洁之中又有点匆促的意味。盖普把一大堆东西扔掉,所以家里经常找不到东西。有好几个月时间,他听任家中电灯泡一个接一个烧掉不予更换,直到海伦发觉全家几乎生活在黑暗中,只剩两盏灯挪来挪去凑合。好容易他记得换灯泡,却又忘了肥皂和牙膏。
9永远的丈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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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也会照顾房子,但盖普对她布置的东西从来不帮忙照顾:比方说,植物盆栽一旦被海伦遗忘,它们就死定了。盖普只要发现它垂头丧气,或有一点点苍白,就会把它拎到屋外,扔进垃圾桶。隔了几天,海伦可能会问:“那盆红色的蟹爪兰哪儿去了?”
“那个臭东西啊,”盖普会答道,“它生病了。我看到上头有虫。我逮着它把小刺掉得满地都是。”
这就是盖普持家的手段。
盖普找出他的黄|色慢跑鞋,穿上。他把电话簿搁在储放比较笨重的厨房用具的柜子里(他把电话簿满屋子乱搁——然后为了找某本特定他要的,会把房子都掀翻)。他往一口铸铁煎锅里倒了点橄榄油,趁着热油的空当,切了些洋葱。现在才开始做晚餐已经晚了;他还没去买菜。做个基本的西红柿酱汁,煮点意大利面,搭配新鲜的生菜色拉和一条自家烘焙的好面包。他打算把酱汁留在炉子上再去市场,只要买色拉的材料即可。他快马加鞭切完(现在是切巴西利),但油温恰到好处前,千万不可胡乱把材料扔进锅里,油必须很热,但不能冒烟。烹饪有些地方很像写作,不能一味求快。盖普知道,所以他做这两件事从来不赶时间。
电话铃响,他勃然大怒,抓起一把洋葱扔进锅里,溅起的热油烫到他。“妈的!”他大吼,抬腿便踢了火炉旁边的柜子一脚,柜门上的小铰链被踢松了,一本电话簿滑了出来,让他瞪大了眼。他随即把所有的洋葱和新鲜的巴西利扔进油里,关小火,用冷水冲冲烫伤的手,然后才龇牙咧嘴,伸长另一只手臂,拿起电话。
(一群冒牌货,盖普想道。当婚姻顾问需要什么资格?他想,保证所有的白痴心理专家都会宣称,这是他们又一桩拿手好戏。)
“你刚好在我干一桩他妈的好玩意儿的中间打断我!”他劈头对着听筒说;眼睛盯着在热油里软化的洋葱。他不必担心冒犯打电话来的人,这是没有工作的好处之一。他的编辑约翰·吴尔夫只会说,盖普接电话的态度适足以证明他对盖普是个老粗的印象正确无误。海伦老早习惯他接电话的方式;而如果这通电话是找海伦的,她的朋友和同事对盖普的粗鲁也都耳熟能详。如果打来的是恩尼·霍姆,盖普会有一阵不安;这位教练一定会连声道歉,让盖普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如果来电话的是他母亲,她包管会吼回来说:“又在撒谎!你从来不在中间,你是边缘人。”(盖普真希望不要是珍妮。)这种时间不会有别的女人打电话给他。除非是托儿所来报告小瓦特出了意外;要不然是丹肯打来说,他睡袋的拉链坏了,或他刚摔断了腿,那盖普才可能对自己的恶声恶气感到抱歉。自家的孩子当然有权在任何事的中间打断你——而且经常如此。
“什么东西的中间啊,达令?”海伦问他,“还是什么人的中间?希望她是个可人儿哟。”
海伦的声音在电话上有股性挑逗的意味;这总让盖普意外——那样的腔调——因为海伦不是这种人,她从不打情骂俏。虽然私底下他觉得她很诱人,但她的穿着和应对方式都一点也不性感。她只有在电话上听来很淫荡,而且一直如此。
“我被烫伤了,”他戏剧化地说,“油太热,洋葱快焦掉了。你他妈的什么事?”
“我可怜的老公,”她还在逗他,“你没有留话给小潘耶!”小潘是英文系的秘书。盖普努力回想自己该留什么话给小潘。海伦问:“烫伤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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