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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逼问出来的,叫老祖宗先了,可是不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了?”
“好好好——”老祖宗佯怒,将手中的珊瑚串砸在炕桌上,道:“这般没皮脸,早晚天打雷劈。”
“雷公若是个这般混账不长眼的东西,我早晚学孙悟空一个筋斗云闹到天宫去。”疏娱头一偏,道:“你若敢说不知道是谁,我就亲手剥了你的皮!”本是颜色厉厉,见到渊洄吓得脸白了,才收回目光。
“实在是没看清,只是记得那女子穿着荼白衫子,染上了一团乌药渍。”
渊洄说完,老祖宗和疏娱俱是脸色一僵,只听得碧纱橱外一声响,接着是梨落的一声惊呼。
正文 第 015 章 八拍蛮(下)
林苑中设着一面靶子,渊沈穿着石青色朝服站在角落。
前方是一簇簇的石青色人群,最中间的是一道明黄身影,正拉弓射箭。
龙吟箭破空带着疾风,没入靶子。
“万岁爷好射艺。”内侍凑起一脸谄媚笑,忙从鎏金壶中取出一支箭,弯腰呈上。
皇上却摆摆手,悠然道:“朕一人,没意思。”
说话间,哗啦啦地跪了一片。
明黄缎绣五彩云蝠金龙十二章朝服在日光下粼粼泛光,直晃得众人心里惶恐。
“起来起来。”皇帝唇上凝着笑,将手中的金弓一指,直直指向伯庸,道:“朕一人着实无趣,都统骁勇沙场,射艺必定精准称妙。”
伯庸浑身一震,“微臣浅陋射艺,恐污圣眼。”
“父皇在时,常说起当年与都统大人打天下。”皇帝幽幽叹了口气,道:“奈何如今父皇仙逝,都统宝刀已老,幸而还有骁骑参领。真可谓是门庭显赫,光耀万代。”皇帝气定神闲,只骨节处泛青,显然是手指上使了气力。
渊沈在角落里跪着,只觉背脊寒意肆虐,一时间竟出了冷汗。
“微臣不敢当。”伯庸的声音已微微发颤。
“都统盛功,本该封异性王,但都统左右推脱不就。”皇帝缓缓一笑,“难道如今,朕叫都统射上一箭,助助兴头,也要推脱不成?”
“臣惶恐。”伯庸跪伏的更低,继而又双手举托,接过内侍的箭,站起身正要去取弓,却教皇帝一摆手止住,皇帝笑道:“没那么多规矩,就用朕的。”
伯庸接过弓。
林苑里是骇人的寂静,虽跪着一地的大臣,却不曾发出一丝声音,因而那长箭破空擦过枝桠繁叶的轻微瑟响都显得异常刺耳。
“微臣拙陋射艺,不负皇恩。”伯庸在心底暗暗长舒一口气。
“你是故意。”皇帝一字一顿地道,惊得伯庸身上一身汗,复而又笑道:“朕还不知道你们?口中一套,心中一套,你们其中一些人,对朕久有不满,朕实在烦恼。不如今日,痛快说出来,朕也好更正。”
林苑里鸟雀婉转,却不闻人声。
“怎么都哑巴了?”皇帝走回赤金蟠龙宝座上坐下,接过内侍递来的祥龙游云纹杯盏,轻轻吹气。
“皇上乃千古一帝,延绵万里江山,百姓安居享乐,此乃天下人之福。”二品銮仪使郑允斗胆出言吗,换来的不是皇帝一笑,而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太傅何在?”皇帝没做理睬,而是啜了一口茶。
“臣在。”伯度应着,太阳穴突突鼓胀着。
“太傅是读书人,对于民心,当有一番见解。”
“回圣上,《易经》道‘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皇上修身平天下,仁礼兼施,因而我朝必当千秋万代。”伯度说罢,身上已是汗涔涔的。
皇帝一笑,道:“夏桀商纣当年也以为自己能千秋万代,最后如何?”
伯度惶恐,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夏桀商纣,此乃昏君,岂可与皇上相提并论?‘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天下万民拥护皇上,微臣誓死依附皇上!这浩浩伟业,是皇上一人铸就。”
皇帝眸光一凛,已将手中的杯盏重重摔下去,尖锐刺响。
“荒唐——”皇帝变了脸色,“人人口中都是一派胡言。没人对朕说一句实话,这便是你们‘誓死依附皇上’?这天下悠悠之口,你们当真以为不曾传入朕的耳中?北番来犯,边疆一直动乱不安,年下时,沧州粮仓失火,朝廷一时竟分拨不出粮食来,这不是你们这些人私下贪授的结果?朕听闻,一个九品芝麻官,都有一套四进四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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