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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遂即一把拉了法特玛,来至窝阔台面前道:“她便是真有仙根的人,久已在着主子宫中,如何还不知道呢?”窝阔台一看,乃是法特玛,心内有些不能相信。原来这法特玛,本是西域的回妇,生得面目黧黑,黄发蓬松,两道扫帚眉,一双招风耳,掀鼻翻唇,皮粗肉厚。身如板门,莲船盈尺,那种形状,突然相遇,直疑她是十八层地狱中逃出来的冤鬼,令人见了,不寒而栗,自然畏惧。她还不知羞耻,搽着满脸的脂粉,戴着满头的花朵。搔首弄姿,顾影自怜,以为容貌绝世,美艳动人。窝阔台随征回疆,成吉思汗略得俘虏,分赐诸王。窝阔台得了法特玛,携将回来,命她充作役使。这法特玛面貌虽然丑陋,性情却很是奸猾。因与奥都刺合蛮同属回人,两下联成首尾,因此乃马真氏也很信任她,慢慢地抬举起来,居然很有势力。
这时窝阔台见卜底休说她真是神仙,心内虽甚诧异,却又不敢不信,便向法特玛问道:“你果然懂得法术么?为什么平常时候并不说起,要待国师辨认出来呢?”法特玛见窝阔台垂青询问,十分得意,更加扭扭捏捏,做出不胜风骚的样子。把破竹杠一般的喉咙,逼得极尖极脆地答道:“主子难道不听得人家说么?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前生本是散花天女,偶因小过,谪堕人间,辅助真命天子,修炼长生不死的秘法。
但真命天子,不能认出我的本来面目,我也不肯自炫本领,须要待他屈己访求,始可吐露真情。因此深自韬晦,化成凡人的面貌,非具有慧眼的人,不能认识。今天被国师说破,使我不能隐瞒。也是主子积世修炼,生有仙缘,又复崇奉佛教,尊敬喇嘛,所以国师说明我的本来,使主子得成仙果,这真是万劫难逢的机会了。“窝阔台听了她一番无根无据之言,信以为真,肃然起敬道”我是俗眼凡胎,不识神仙,屈你居于役使之列,真是罪过,还望仙人念我无知,不记前事,传授我的秘密法术。“法特玛将颈项一扭,掀开了大嘴,嘻嘻笑道:”主子要想成仙,并不烦难。不过仙家的秘术,只能意会,不能口授。主子今天晚上,可预备香案,请国师建起坛来,我便将秘术授传给主子。“窝阔台此时十分相信,忙命左右预备香案,建设坛场。
到了晚上,先由卜底休领了十多个喇嘛,来至宁安殿。法坛之前,供设了佛像。一时之间,灯烛辉煌,香花缤纷,十分庄严。十多个喇嘛一齐喃喃地不知诵些什么,鱼磬交作,饶钹叮当,沿着法坛,乱舞乱跳。窝阔台坐在一旁,被鱼磬饶钹扰得头昏眼花,也不知他闹的什么玩意。却又不见那回妇法特玛前来传授秘法,只得耐定了性,在那里守候。停了一会,忽然笙箫齐奏,那些刺嘛的钟鼓法磬,更加敲得起劲,和着笙箫细乐的声音,缠成一片,聒耳喧天。在这热闹声中,只见一个女人,披了红衣,头戴高帽,扮成怪形怪状,一步一扭来至坛前面。窝阔台不知何人,心内好生疑惑。待她走近前来,方才认出是法特玛。只见法特玛走上坛去,连翻几个觔斗,突然跳将起来,把上下身的衣服,完全脱去,露出一身泥土也似的黑肉,用块青布,围在腰间,略略遮蔽了羞处,随手将头上一尺余长的高帽摘下,取过一块红绫,将头包了,又是一路觔斗,翻至佛像之前。右手仗剑,左手念诀,口里呢呢喃喃,念诵个不住。
念诵了一刻工夫,忽然东跳西舞。舞了一会,遂即退入后坛,铙、钹、笙、箫,也就阻止。息了片刻,众声又起,法特玛又出来翻觔斗跳舞。这样捣了三次鬼,突然大喊一声,坛前的钟、磬、铙、钹、笙、箫等声音,即时寂然。只见炉中一缕香烟,直冲霄汉,那些喇嘛一齐诵起佛号。法特玛向窝阔台道:“神仙要降临了,主子快打扫净室,就可以传道的了。”窝阔台听了,也不知她怎样地传道,只得命人收拾净室,诸事都依照办理。法特玛微微一笑,便走下坛来,携定窝阔台的手,道:“我与主子净室中传道去罢。”窝阔台随了法特玛入了净室,吩咐左右侍从,不准入内,只在门外侍候。
那些宫人内监,听得说是传道,不知是怎样的奥妙法术,心内都十分羡慕。以为一经传道,即可以立刻升天,成了仙人,遨游十洲三岛,安享无穷之福。因此人人都想窥视窃听,或者可以得着一点好处,也未可知。无奈窝阔台听了法特玛的话,说是凡胎俗骨的人不可入内,有碍传道,便命众人在门外静候,不得入内。众人奉命,如何敢违,只得静悄悄地站立门外,鸦鹊无声地候着。有几个伶巧的宫人,便轻轻地暂至窗棂前面,欲向隙中窥探。哪知外明里暗,瞧不见什么东西。便将耳朵附在窗上,静静地偷听。初时并不听得什么声息,停了半刻,方听得床榻颤动,帐钩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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