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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告一段落,连日的疲惫和身上的伤方才发作起来。下午时分玉安便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在她昏睡的同时,赵祯不顾夏竦等中书省大臣的反对革去尚琨的官职,并将其妻子儿女押入大牢,并道:“国法也不能成为这些人欺凌我和我的儿女的借口。哪个法令规定抓不得这些人的,就把那个法令给我废了!”
赵祯的话是说给中书省的各位大臣听的。国朝除些微小事,皇帝的决议皆须与中书省协商,事事受到牵制。这次赵祯大举新政,朝廷权力洗牌,便是他巩固皇权的大好机会。
皇后参透这个道理后,才豁然明白玉安为何敢以死威胁赵祯给她一个永不相疑的承诺。赵祯不愿再受制于人,故她关于皇室荣尊的言论一出口便会引起他的共鸣。
皇后越发看重玉安。医官碍于礼法不能细治,皇后便传旨让漱雪进宫。漱雪问诊后为她开出内服外敷的药方,以及白矾、接骨草、桑白皮、樟木节等制成的淋洗方,以活血化淤,养血舒筋。
“按方子敷、服、洗,早晚一次,不出七日,公主便可以痊愈。但伤口只能用棉纱轻拭,以免留下疤痕。”漱雪如此吩咐笙平。
笙平喜出望外,“表小姐,谢谢你!”
漱雪欠身便要告辞。
笙平猜到她还要去看子泫,想起这些天宫里的一些说法,忍不住又叫住了她,“听说表小姐年内要和高公子完婚,可有此事?”
漱雪的脸上飘过一朵红云,笑道:“姐姐从哪里听来的?”
笙平默然道:“表小姐,你知道的,高公子和公主早就两心相许,他们的感情别人没有看到,但我是最清楚不过了,您要是嫁给一个心里想着别人的夫君,就太委屈了。”
她话音落下,漱雪缓缓瞥了玉安一眼,神色仍旧平静地说:“笙平姐姐,我一个女儿家,唯一能做的便是守住梅家长女的职分。子泫是我的未来夫君,他心里有我也好,没我也好,我都会好好照顾他的。姐姐若真关心玉安公主,就多劝公主放宽心,不要让子泫做一个背弃爹娘和高家的不肖子。”
说完她便带着随侍素玉迈出了卧房的门槛。阳光照耀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空中只留下一阵叮当的环佩之声。
午后玉安醒来,轻唤笙平的名字。她脑海里的画面还定格在柔仪殿的大堂上,片刻的迟钝后,她握住笙平的手问道:“子泫怎么样了?”
“他没事,休息后就好了。”笙平握着她的手,红着眼睛说,“倒是你,先吃点儿东西,身上的伤才能早点愈合,也才有力气对付那些坏人”
玉安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是必须尽快好起来,但是一时半会儿是对付不了尚明珠的。”
“为什么?”笙平不解,“你昏迷期间,官家已经下令将尚琨全家都抓起来了,说你有个好歹都要杀头呢!”
玉安微笑着听着她的话,却并没有笙平预料的惊喜。尚美人的父亲尚荣不久前从枢密院副承旨升任枢密院都承旨,正是夏竦的主意,赵祯虽知尚荣资质不够,亦欣然纳之。因为这样一来,尚荣便成了夏竦放在枢密院的眼睛,枢密院诸臣便不敢为所欲为。
赵祯精心布置的棋局还未开始发挥作用,是不可能真正打破的。而处罚一个没有头脑和心计的尚荣对她也毫无意义。
正这时,许承佑进来禀报:“公主,尚美人在殿阁外哭诉,请求公主饶恕尚琨一命。”
笙平和玉安面面相觑。玉安问道:“尚美人是从福宁殿过来还是金华殿过来的?”
许承佑答道:“尚美人一大早便去福宁殿了,跪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官家下了早朝才见了她。”
这样一来,尚明珠来霁月阁便可能是赵祯的授意。笙平亦听出其中的玄机,愤愤不平道:“公主,难道这次的事您就这么算了,白白吃亏吗?”
玉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后笑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虽一时不能惩除奸恶,但你和承佑的品级却该提升了。”
第十五章 渚清沙白
皓如楚江月,霭若吴岫云。明月留照妾,轻云持赠君。
从霁月阁出来后,经福宁殿,再至延和殿,漱雪一路都心事重重。梅岭海临死前一晚到她房里的忏悔,成了她清白一生中无法洗去的耻辱烙印。
自那天起,她便发誓一生治病救人,以偿还父亲欠下的孽债。但面对玉安的时候,漱雪努力不恨她,却亦不可能喜欢她。
天空飘过一缕云彩,遮住午后的阳光,婆娑的树影落在漱雪身上。她穿过皇仪门后,迎面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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