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不知心(第5/5 页)
没成想一介仙门大成者满心满怀在意的,竟是俗世间被后世颂为传奇人物的逝世。
“我明知此幻象是虚、是假,但亦曾是实、是真,无法破除。”杨和仲像是在认输求饶般,“殿下说的倒也无错,是我那时没能留住他。”
“那日他本还有得救,是他一心求死,不肯同我回杏林。”
“想必殿下也早知晓,是千宁逼他逼得太狠。”杨和仲眼眶微红,漫天火光中显得脆弱,毫无不干、悔恨,徒有哀凉。
“的确。”明赫答得平静,“于你们而言,不过物什而已,牺牲了、无用了,抛却便是。”
千宁境虽称不掺世事,每每时局离轨,暗里则寻法插手内政外事,誓将天下之势重顺天运。这点,明赫早有揣定。
“换作我,傀儡一世,临到头不过一场戏局,看透了也不愿再活。”明赫的笑意寡然,挥袖间幻象褪散,雨丝打在他的头顶颊边。
他的唇苍白色薄,张合吐着剜心的话:“坦白讲,你们千宁境的一个个都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他的眼底黑白分明,冷冽得空净,清寒的令杨和仲心尖一颤,恍似又见怀中人亡逝前平寂空情的眼眸。当初自尽的那人,乃怕多恨一些,多咒一些,多怨骂、怪责两声,杨和仲也能更好受些。
可偏偏,他意足地合了眼,呕着血只笑。
阴雨中,忽然呛咳不止,吐出的猩红溢漫在嘴角,明赫抬手轻触了触,看指尖一点暗殷的血打薄在雨中不见,神情冷如死物。
“你们说我是祸端,是噩子,可天灾人祸若为定数,有我无我,都是一样,与我又何干系。”
“不过是想寻个借口推脱罪责,或是说,千宁为平所谓天下乱相,谋划着,打算为南阕,为天下,或是日后哪朝哪族,再造一尊神。”
“就合该去死,合该为你们的私欲牺牲。”
恍恍一刻,杨和仲觉得明赫与当年那人的身影重合。
他仰望落雨阴黑的天穹,无声地大笑。
“只可惜,塑神塑形难塑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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