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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忍不住恼怒起来。
是啊,多么鲜明的对比,一边是将近花甲之妇的满头乌发,另一边是二十出头的妙龄女子的缕缕白丝,母后即使再大度,也不会原谅儿子如此破坏自己的寿宴吧。
弘哥哥那时却仍不放弃,一直用悲凉的眼神注视着母后,沉默着,等待着,似乎是在述说一段无法挽回的生死离别,而我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母亲当然不可能就此妥协。
她脸上的微笑又重新蔓延开来,然后熠熠然放下手中锦盒,用最慈爱的声音对弘哥哥说:“我答应你,给她们二人找夫婿,放出宫去。”
太子眼底的热泪似是突然止住,尽管隐藏着些许不信、质疑,他还是很快跪下向母后叩首,感谢她的宽容大度。
如果弘哥哥那时因此而认为我的母亲老了,开始学会宽容理解了,那他就大错特错!母亲是多么狡猾的一位皇后,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情敌的女儿?
本来如若没有太子的请求,两位公主庸庸碌碌在宫中了此余生也就罢了,只可惜母亲怀恨在心,竟把她俩许配给侍卫作妾,受尽凌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太子也从此不再受母后喜爱。
弘哥哥与太子妃裴氏成亲那日,应是母亲对他的最后一次真心祝福。
母亲本就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以掌握这个羽翼日渐丰满的儿子,为他精心挑选一位心腹儿媳丝毫不为过。裴氏嫁过去之后,颇守妇德,安心辅佐太子其侧,二人从未有过嫌隙,就连父皇也称赞曰:“东宫内政,吾无忧矣。”可见母后看人的眼光的确独到。
可惜太子命苦,无福消受,自小的隐疾加上成年后的忧郁最终还是引致他英年早逝在那凄凉寒冷的东宫。
他离去的面容安详而又静穆,仿佛要去的另一个世界正是他所向往已久的天堂,在那个天堂里,没有血腥,没有权谋,没有仇恨,有的只是亲情,只是爱。
他的太子妃裴氏也同样福薄,未曾育有一儿半女。
父皇对李弘太子的死悲痛万分,后追谥其为“孝敬皇帝”,意在感念其数十年来仁孝有加。
裴妃死去的时候,又被李显哥哥追谥为“哀皇后”,这已是后话。
其实那时,父皇早已把这二人视为自己最疼爱的子媳了。由于弘哥哥没有后嗣,母后便将李旦哥哥的儿子李隆基过继给他,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为他短暂的一生画上圆满的句号。
卷一【盛唐篇】 第四章 吐蕃王子 前来求亲
我也终于长至二七年纪,正是鲜花一般的活跃在母后掌心。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到了我这个岁数,恐怕早就许配了人家,母后却非常舍不得我,生怕我有了佳婿忘了娘恩。
一日,我偷溜到织造殿,想要观看宫女们刺绣,看到一件十分英气的锦袍,珍爱不已,好死赖活向首领女官讨了来,一溜小跑赶回自己寝宫,迫不及待地穿上。然后又把自己的长发高高竖起,横贯一只玉簪,对上铜镜细瞧,可不就是个英俊少年么!
我又欢快地跑出寝宫,去见我的母亲,让她也欣赏欣赏我的杰作。
父皇那时正好也在母后寝殿小憩,二圣一见我这身打扮,顿时笑得前仰后翻。
父皇说:“朕的月儿越来越没规矩了,堂堂公主怎可作男人打扮,成何体统。”
我看向母亲,希望她为我说话,争辩一二,不料母亲却一语不发只顾着笑,我很气愤地撅起小嘴,冲二圣嚷道:“这衣服多好看啊,要是你们不让我穿,那就留给我的驸马吧!”
母亲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知道我的小心思的,知道我想要嫁人了,想和其他女孩一样依偎在丈夫怀中撒娇,想成家立室做个真正的女人。母亲与我讨论的话题也渐渐开始转向男女之情。我知道母亲和父皇有一段唯美的邂逅,我也多么希望自己能像母后一样,拥有一段幸福的婚姻。
母亲应算作是隋朝后裔,因为母亲的外祖父是杨达,是隋朝皇族,当年因其文韬武略很受前朝皇帝的赞赏,官拜右武卫将军,并封子爵。后来隋朝被我大唐所替代,我的外祖母也由隋朝皇族转变成大唐皇戚。外祖母生下三个女儿,其中一个幼年就夭折了,只有我的母亲和姨母两个女儿最成气候。
我的外祖父也仅仅只是山西平民出身的木材商,本无建树,空有一家积蓄,算是半个富人子弟。只是生逢战乱年代而平步青云,由小小的官吏升作都督,掌握数州的军政大权。如此一来,武家就成了家财万贯且权倾朝野的大户。
母亲十二岁时,我的外祖父已经离世。外祖母杨氏寡居多年,与两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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