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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采发颤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好像越走越偏远了……”
没有人回应。
片刻后,洛采的声音带了哭腔:“我们、会不会死啊……”
回答她的却只有马车飞快行驶的轱辘声。还有一片死寂。
碧城一直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景色,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并不担心会死,也并不迷茫要去哪里,因为她已经认出了道路——马车行走的地方虽然是荒郊野外,可是地面却平整洁净,道路两旁古木参天,道旁甚至还有些许路段有圆润的鹅卵石铺砌而成……
帝都附近,有这样的景致的地方只有一个。
皇陵。
夕阳西下时分,皇陵巍峨的石匾终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碧城心里的阴霾终于上升到极限,或者可以说是强烈的不安。这里是楚家的陵墓,和谢则容没有一点关系。他到底想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铁骑队下了马,跟在谢则容身后缓缓入了皇陵。所有的女姬走在中间,后头跟着的是禁卫。碧城走在人群中,只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皇陵中埋藏着楚氏皇族历代先祖,而她……却是个怪物。
日暮。
谢则容终于在皇陵的最深处停下了脚步。楚氏皇陵构造精巧,在皇陵最深处是与宫中祭塔同样构造的高塔。燕晗习俗,宫中祭天,皇陵祭祖,两塔虽位置不同却构造相仿,寓意燕晗昌盛万载,楚家天下永固。而现在,谢则容却在塔下停滞了脚步。
碧城远远站着,仰起头看高耸的祭塔,忽然有些恍惚,直到谢则容出声——
他道:“司乐留守,司舞随孤上去。”
碧城猛然抬头,却只见着谢则容飘然登塔的身影。在他身后是犹豫着跟随的其余几个司舞,而其他人则留守在了原地。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咬咬牙,踏上了塔周的阶梯。
祭塔重地,闲人莫入。谢则容到底是想做什么?
祭塔高耸入云,只有在每年的祭祀良辰吉日,才有能工巧匠安上可以供人步行的木梯。碧城跟在所有人身后,自然也没有人可以看得见她扶着塔身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良久,漫长的攀爬终于到了尽头。她的脊背上已经冷汗密布。许多过往的记忆与现世交织在一起,喧闹地在脑海里争着抢着掠夺着,到最后都化作了一丝丝胀痛。最可笑的是,今日朝凤乐府给的居然真的是一袭红衣,就像是……新嫁衣一样。
谢则容临风站着,宽大的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
碧城站在他身后,眯着眼看他出神的模样,心上有一点点罪恶的种子忽然发了芽,迅速地滋长开来。
……这儿,没有守卫。
而他在走神。
如果……如果……
她悄悄捏紧了拳头,强压下心头的慌张,一点一点把呼吸调整到最缓。只要轻轻一下,虽然他会武,但是任何轻功都需要有借力的点才能身轻如燕。只要轻轻一下,让他触碰不到可以借力的塔身坠下……是不是,就是一了百了?
是不是,就可以结束这一场噩梦?
杀念常常像种子,一旦萌芽,就一发不可收拾。
碧城小心地挪动着脚步,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来,半步,一步,一步半……到最后只剩下还有三步距离的时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谢则容……
这一推,她不一定能够悬崖勒马,可是也许那也是最好的结果——
铮——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来。
碧城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只见几抹黑影忽然自祭踏顶端的一处拐角忽然闪现,直直地像谢则容袭去!
刀光雪亮!
碧城急急止住了动作,闪身退到角落。刺客?
“啊——”洛采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着蹲下了身。
几乎是一瞬间,谢则容身形一闪,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剑,顺手牵住了第一个手腕用力一拽夺下刀刃,骤然转身划破了第二个刺客的喉咙!第三个刺客电石火光指尖从他身后出现,他稍稍侧身,横刀曲腰,活生生把那人的脸割裂成了两半!
碧城冷眼看着,一时间心思复杂。她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了,他自边疆回帝都后,收起了战甲与刀剑,穿上儒衫拿上折扇,笑起来春风拂面,早就没有了杀人饮血的模样。她都已经快忘了,他当年在沙场之上有鬼戾之称。她想象不出,如果刚才刺客没有出现,她真迈出去那一步……那么,她会在哪里?
一夕之间,所有的刺客都已经被制服,杀的杀,丢下祭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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