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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尊驾,心绪纷乱……”
“是么。”谢则容笑了,“沈铎,帮帮她。”
“是。”
帮?
碧城心中警铃大作,忽地看到方才的铁骑之中有一年轻少将下了马,几步到她身旁,忽然伸出了长枪一记横扫——她膝盖受到重击,重重地迎向了地面——膝盖落地的时候,剧痛一瞬间传到了后脑。却犹如一锅沸水中被投入了大块的冰,凉了,醒了。
是。为何不跪?
她已经不是碧城,她是越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经占了她楚家江山,她有什么资格不跪?
跪下来,才能记住。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当年的愚蠢所酿,是罪有应得。何必怀委屈?
还真是……活该啊。
“记住了吗?”谢则容低沉的声音响起。
碧城抬起头来,见着逆光中的谢则容。她闭了闭眼,掩去眼神里多余的情绪,道:“是,多谢……陛下教诲,我记住了。”
谢则容却稍稍停滞,他说:“你这双眼,倒有几分眼熟。”
碧城沉默。
片刻之后,是谢则容的声音。他说:“摘下面罩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
正文 第30章 昏君(中)
摘下面甲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碧城更加明白。
谢则容天性多疑;而且似乎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感知能力;这也许是他得以步步为营走到今天这地步的原因。可是……
碧城安静地跪在原地,没有回答,也没有动手。
所幸;这一次谢则容并没有让那个叫沈铎的少将动手;他只是下了马;悠闲地绕着她转了圈儿,最后停在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说:“怎么,害怕?”
……怕。
碧城闭上了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硬逼出一丝镇定来。她直视他,道:“陛下,我们护国大神官选的司舞,大神官有命,我们不得摘下面甲,请陛下见谅。”
“大神官?”谢则容冷笑,“你当真以为抬出他来,可以让孤知难而退?”
“不敢。”
碧城轻答,脑海中有无数念头闪过。的确,姜梵祭祀虽是护国大神官,在整个朝野甚至整个燕晗皇族,没有一方势力可以撼动他,他护燕晗国运,保皇族血脉绵延,是万民之信仰……可是,现在的帝王是谢则容。他出身沙场,从不信鬼神之说,他篡位登第,本就不是皇族血脉,他如何会惧怕大神官?
可是……上一次,是什么阻止地他?是什么让他在最后关头悬崖勒马,放弃了坚持?
她努力在浑浊的脑海里搜索,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确切的答案……
“看来你还是不愿意。”谢则容轻笑起来,目光却陡然转冷。
碧城捏紧了拳头,警惕地看了沈铎一眼,却没想到谢则容抽了禁卫一把刀倏地搁在了她肩头——
“摘。”
在场的所有声音都静止了,包括呼吸。
碧城却彻彻底底冷静了下来,也许人都是带着贱性的,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反而忘记了惧怕。僵持间,深埋在脑海里的记忆像是黑暗的房间里忽然被点亮了火折子,一下子明晰起来!
“不是我不愿意!”她低声道,循着记忆接下文,“师父……大神官说,希望陛下为需要积福报的人考虑。”
“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祭司绝不会做无用之事。”
“陛下……是想豪赌吗?”
寂静。
碧城缓缓把记忆中姜梵的话编得圆润,心头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当年姜梵其实起初也并没有成功阻止他,可是到最后,他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却让谢则容莫名其妙放弃了……大约,他真有那么一个软肋。
谢则容的刀仍然抵在她的脖颈上,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片刻之后,他忽的收了刀,连带一身的阴冷煞气也被一柄收了起来。
“都免礼吧。”半晌,他道。
碧城跪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扶着花笺的手吃力站起身,却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这是……赌赢了吗?
接下来,所有的女姬又上了车,这一场算不上闹剧的事件没有人再提起。只是刚刚成为人上之人的快活氛围已经在不经意间消散,马车上的司舞们各自缩在一角,连最简单的交谈都因为战战兢兢而放弃。
又过了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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