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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那绍兴官话说:“杭(那)个,杭(那)个恭听卑职不敢当,若欲申先王之道,孔孟之教,自然以杭(那)个三纲五常为体,命各县学教习,然后命县学生员,散入各村各寨传习,不知可否?”徐阶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单凭学校传习,似乎不足。本官还想邀各姓宗族族长、耆老,在本宗族祠堂中声张教义,致各族子弟,均能得沾王化。不知可行否?”董平沉思说:“杭(那)个双管齐下,自然极好!只是延平地方杂姓聚居为多,倒不如以图为中心,讲授道德人心。可惜各图的儒学人才参差不齐……”徐阶接着说:“不妨,可让县学秀才充当讲师,轮流到各图讲授。讲授内容当以修身养性为主,须联系延平府情况,以期实用。”
商议下来,这讲授要旨,就由董平撰稿。同时,徐阶又大力兴办社学,扩大子弟教育面;毁废淫祠,除佛道两教外,那些各村林立的莫名其妙的神道,一概予以废除。接着徐阶行文各县,令遵照执行。
徐阶同时还发现,当地居民有病不治,只用滚水洗澡、洗脚祛病,还说穷人没药,滚水两勺,以致延误病情而死。针对此种情况,徐阶提倡中医治病,延请各县悬壶医家,设堂低价为贫困百姓诊病,煎草药治病,渐渐推广。紧接着,徐阶就推出硬的一手,整治盗采银矿,不料,演绎了一场与恶势力的生死对决。
中国有句古话,叫“破人买卖,如杀人父母”。徐阶整治盗采,盗采者就如丧考妣,非与你拼命不可!但是开始时,拼命的现象没有出现,出现的倒是软顶。那年头的采挖现场叫坑。猾吏消极怠工,敷衍塞责;矿主表面收手,宣布停产。事实是:官府人到,坑上不见人影;官府人前脚走,矿主后脚跟进,又偷偷地大干起来。徐阶心知有猾吏在为矿主通风报信。于是向王畿求援,拨五十马战兵,经常出其不意长途奔袭,矿主措手不及倒也被逮住了几个,下到狱中,但那么多盗采,杯水车薪啊。。 最好的txt下载网
大明名相徐阶传 第三部分(18)
几个矿主下狱,徐阶感觉压力大增。有从上峰说情的,说某矿主是好友,某矿主是姻亲,要求放人;有下属官吏提醒,说谁谁的背景很硬,今后还需借重,得罪不起,为徐大人的前程计,放人为妥。徐阶知道,全是银子在说话,没有孝敬,犯得着说情么。不是入了股,何必趟这浑水。徐阶的态度是对上恭敬有余,对下笑容可掬,就是不放人,而且筹划扩大战果。
他想起了唐代德宗时的内相陆贽的话,犯同等或相似的罪行,施行法律,应该首先治地位高的、与己最为亲近的人的罪,而不是相反。因为法令的形同虚设是因为“自上犯之”,是位高权重的人在犯法,只有“法行于上”,才能以儆效尤。想到这里,徐阶自言自语不觉说了句家乡话:“是啊,与其落苏(即茄子)拣软的蒸,不如骨头找硬的啃!”他要甩开手大干了。
延平府的银矿不下几十处,尤溪县为多,规模较大的银沙坑即是一处,银屏山又是一处。他请来了同知阎洁、经历何子明、税课司使燕南、司狱司官员孙某等,一起研讨整治盗采银矿事宜。终于弄明白,银屏山的盗采最为严重,背景也最大,矿主是许苟。此人是官办的尤溪银屏山银场局监矿太监莫尤的义子。这位莫公公自己在官办银场局大捞特捞,又让他义子在银屏山周边盗采,大发横财。而且先后酿成惨案,死了十五名矿工。不过,讲到如何整治许苟的非法银矿,众多官员都沉默了。
“事涉中官莫公公,吾辈尤须谨慎。倒不如率先整饬旁的矿,整饬完后,集中整治银屏山矿,何如?”吴爵犹犹豫豫。来自武进的经略何子明则口欲言而嗫嚅。徐阶见状鼓励说:“经略来府已久,又是长者,尽说无妨。”何子明捻须叹气说:“前知府陈能陈大人,整治银屏山矿,结果非但无功,反搞得灰头土脸,前车之鉴不可不察。”董平是个教授,在这些人中官居末位,见这些肉食者都谈虎色变,不禁愤愤然:“杭个如是,杭个整饬盗采无望矣。”税课司使燕南最后表态道:“吾辈皆朝廷官员,理当效忠当今圣上。”边说边向北京方向拱了拱手:“然延平盗采历时已久,积重难返,愚意不可操之过急。何况徐大人乃是暂摄府事,不必冒此风险,不妨未雨绸缪,先做准备。还是待李大人返职,由李大人定夺为好。”
徐阶知道,这些官员心态不同,有的是怕,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的是拖,希望延缓整治,最好把整治盗采拖成明日黄花。至于那司狱司孙某,把被拘狱中的矿主侍候得很舒服,更不敢言整治了。情况微妙,为免走漏消息,徐阶不动声色,笑道:“列位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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