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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嚼也没嚼就禁不住赞不绝口,“嗯,地道,不错,实在地道!”三口两口把一套煎饼果子全吃进肚子了。李元文抹抹嘴,端起海碗送了口水,打出了饱嗝,感觉分外舒坦,再次赞赏道:“是个地道的嚼果。”
德旺愈发得意,“剩下这几套你老捎着?”
李元文看看几个正咽口水的徒儿,大方地说“赏了!”
德旺急忙下令:“还不叩头!”
几个徒儿齐唰唰抱拳作揖,“谢谢李大管家!”抢了煎饼跑到院子里,大口咬着嚼着,一个个噎得直翻白眼,眼泪都流出来了。
待徒儿们出去,德旺问李元文:“刚才你老说嘛,还有一件事怎么着……”
李元文没有正面回答,打哑谜似的抖了抖包煎饼的蓝花布,然后扔在桌子上,“就是它了,懂吗?”说罢剔着牙起身往外走。
德旺跟在李元文身后,挠着头皮心理直嘀咕,“就它了……嘛意思?”
出了房门,见四个徒儿在地上东倒西歪,李元文看看德旺,德旺吼道:“连个人形都没有,怎么回事?”
小德子艰难地站起来,“噎,噎着了……呃!”
德旺嗔着脸,“瞧这份出息!”
李元文则仰面大笑起来,突然收住笑声,郑重地甭起脸来,“不过,得有个字号。”
德旺还是不明白,“你老干脆明喻吧,免得误事,到底嘛字号呀?”
李元文骂道:“人家都说你德旺小诸葛,我看你纯粹猪脑子,嘛字号,煎饼啊!”
德旺恍然大悟,一个劲拍着脑门,“嘿,瞧我这猪脑子!你老保准积德增寿,放心吧,绝不误事。”紧接着朝徒儿吼道:“还不起来送送李大管家!”
四个徒儿翻身跃起,“是喽!”
今天的生意好,汉子特意点燃三支香,给土地爷爷叩头,“土地爷爷显灵保佑,保佑俺一家三口站稳脚跟,有吃有穿四季平安……”
花筱翠抹着盆边,将剩余的面糊糊摊在铛上。光腚孩扯着花筱翠的衣角,悄悄地喊:“娘!” 从背后拿出一个鸡蛋来。
花筱翠嗔怪道:“孩伢子,学会偷啦?”
光腚孩争辩:“不是偷,这是咱赚的!”
花筱翠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抓过鸡蛋在铛上一磕,摊在煎饼上。
一家子正乐乐呵呵地吃着晚饭,德旺来了。
德旺在花筱翠和汉子心目中,就是二十一里堡的擎天柱,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靠山,甚至认为土地爷爷也由德旺支派管辖。因此对德旺的敬重,近似供奉的神灵。见德旺光临,一家人不知如何招待是好。汉子拉过地铺上的铺盖,给德旺垫着当座,找出烟袋找火镰。花筱翠手疾眼快,早从炭炉里夹来火炭点着了火。又把带鸡蛋的那套煎饼铲下来,用一张蓖麻叶子托着举给德旺,“你老人家有口福,偏巧知道你老驾到,赚了个鸡蛋自个儿轱辘出来伺候着。”
德旺接过煎饼,拢过来光腚孩,“大人吃这嘴馋的嚼果,早早把牙掉了,孩子正是灌浆窜杆的时候,吃了才是正经用场。”
光腚孩识辨好赖人,拿着煎饼给德旺嘴里塞,“爷爷吃了不掉牙。”
德旺不再推让,实则也是想尝尝这馋人的嚼果,究竟是个啥味道。于是狠狠咬了一大口,细嚼慢咽地品味起来,“借你小子的吉言,德旺爷吃了不掉牙,拿一边吃去吧,我有要紧事跟大人说。”花筱翠闻听,赶紧接过来德旺咬剩下的煎饼,把光腚孩搂进怀里,娘俩一道分享着。于是德旺像传达圣旨一样,把准许在庙会上摆煎饼摊的事说了一遍,并指出此举的重大意义。
德旺“吧叽”了两口烟袋,郑重地说:“这一锣你要是敲响了,甭说 二十一里堡,整个独流街面都由你吆喝。”随后又把独流镇历年庙会的情景作了绘声绘色的介绍,交待完公事站起身背手走了。
德旺走后,汉子犯了难,甚至连花筱翠也感到是个难题,“给煎饼果子起字号?在天津卫也没听过有字号的煎饼果子呀!”
汉子说:“这么好的吃食,没个字号也确实淹贱了咱的手艺。没听德旺爷说吗,庙会上山南海北各路高手,云集独流镇。这么好的吃食要是没个好字号,叫人家说伯乐不识千里马,丢了古老爷的面子,咱还能在这个地面上混吗?”
花筱翠安慰道:“反正日子还长,让我啧磨啧磨,还想不出一个名儿来。”
村宅家家户户的窗口,稀稀拉拉的亮起了灯光,土地庙内却熄灭了灯火,花筱翠搂着光腚孩躺下了。汉子合衣靠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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