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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何必等您病了,我才服侍您呢。。。。。。范青稞已按捺不住。
是吗?那就看你是不是真心疼我啦。。。。。。潘岗说着,进了厕所兼浴室。
潘岗在浴室里,叫道,青稞,你给我搓搓背啊。。。。。。范青稞一直在等着这一声,马上应着,来了,来了。。。。。。浴室的水龙头一直没有流出一滴水。
你真是病人吗?周五问范青棵。
口气不像入院检查那样生硬,虽是问话。
眼睛却是弯的,好像知了谜底却要考别人的顽童。
怎么,哪儿不像吗?范青稞不知如何回答,来个反问。
你这答活就不像,真病人哪儿是这样啊,他们会说,老子不像,你像?不像才好呢,像大款像外国老板像公安局长最好。。。。。。嘻嘻,你别看我周五年岁小,就以为我好糊弄。
其实我在这里管换衣服,见过的吸毒病人,比最有经验的医生还多。
你想啊,一个医生只管不到十个的病人,可每个医生的每个病人都得从我跟前过,我的眼睛毒着哩。
哪有你这样的,才进了医院,又从院长屋那个门溜出去。
回来后,一本正经的滕大爷又来垫话,怕我难为你。
你自个儿说说,普通病人有这么大能耐吗?周五很为自己的推理折服,盯着范青稞。
范青稞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周五。
一个细眉细眼的年轻后生,身子骨还没发育完全,单薄却挺得笔直。
他的眼光,的确有种成年人的阅历。
你说对了,我不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范青稞答。
对这种眼神你没法说谎。
说了,他一定不信,除了失去信任,什么也得不到。
范青稞愿同所有的医务人员保持良好关系。
那你到这里米,干什么呢?周五问。
范青稞回答不出,又不知如何解释,周五突然自己一笑说,我不问你了。
你既然来就一定有来的理由。
既然院长滕大爷都帮着你,我也帮着你就是了。
好个机灵小伙。
范青稞心里赞道。
你若是想帮我,就同我讲讲这里的故事,讲讲你自己。
范青稞已换好病号服,找了一把椅子,规规矩矩地坐在周五的对面。
谁贸然闯进来,一点也看不出破绽。
好。
周五说。
听我从头告诉你。
但愿今天没新病人来,也没老病人走。
查一个病人费事着呢,我就讲不完了,你别看我年纪小,讲起来,也得一阵子呢。
我家是农村的,可穷。
也许是因为身子骨弱,我打小就想当医生,就为医生到病人家里看病的时候,来回都骑驴,临走还能吃上芝麻油拌的面条。
门前是条官道,一天走过多少有钱有势的人,我都不眼热。
不管他们多大能耐,都有病的时候,就得听医生摆布了。
天地间,医生最大。
我妈说,不是这个理。
照你这么算,剃头匠也是了不起的人了,啥人的脑袋他都摆弄啊。
我说,剃头匠摆弄的是脑袋皮,医生调理的是脑袋瓤。
初中毕业以后,我想上高中,以后上大学,这才是当医生的正道,可是乡下学校质量不好,我没考上县里的高中。
有一家自费的医校来招生,说是承认学历,不包分配。
学费可高,合我们全家不吃不喝一年的收入。
我跟妈说,我上这个学校。
我妈哭了,说孩子,你爸爸长年有病,躺在床上,吃的药比吃的饭多。
你妹妹们还小,妈就指着你长大了,帮妈一把呢。
你现在倒是长大了,可比小的时候还让人操心。
你离家那么远,去上这么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学校,妈不放心。
再说,这学出来算个啥呢?现在不比以前了,不是啥人都能抓付草药,扮个郎中,得有医照。
这种草台班子的学校,能给饭碗吗?只怕连个兽医都干不成。
虾蟆儿子变马鳖,马鳖儿子变蚯蚓,咱家几代人都没长眼睛啊。。。。。。我说,妈,我要是留在家里同你做庄稼,儿子就毁了。
我想当医生,学好了给我爹治病,你不让我去,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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