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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门口后,司机先下车,帮着把车门拉开,程蝶衣懒懒地下了车,车外夜晚的凉风一吹,倒有些精神了,扣了几下门环,守夜的萝卜从里面拉开了大门。
萝卜见是程蝶衣,忙快嘴快舌地说道:“爷,你怎么才回来,六少爷做好的饭菜都热了一次了,要不是车子早早去主家那里等你,六少爷就要亲自过去接你了。”
程蝶衣在听到花清远在时,萝卜后面说的是什么,他都仿佛没有听到了,大步地往房里奔去。
撩开水晶帘子,进了卧房后,正看到花清远拿着刨好的冰,兑着牛奶,做着消暑饮品,旁边还有准备好的湿帕子。
见他进来了,花清远放下手里的东西,迎着他过来,“蝶衣,你回来了,累吗?”说着还把手里拿着的半湿半干的帕子递了过来。
程蝶衣接过帕子,抹了一下脸,点了点头又快速地摇了一下,“原是累的,看到你,忽然就不累了。”
这话说得,花清远从里到外的舒坦,他落吻到程蝶衣的面颊上,很轻快的一下,吻完,拉着他的手,“来,饭菜刚热好的,你多少吃点,晚上空肚子睡不好。”
程蝶衣想说唱堂会后,主人家赏过了。他没吃多少,但也入了几口羹汤,肚子是不空的,但他吃得无滋无味。要是知道家里有人等着他,还亲手给他做了饭菜,他那两口都是不吃的,或许连最后一场戏都不愿意唱,就偷跑回来,叫那班主想辙,找别的人替了。
花清远做菜的手艺不错,哪怕是素菜,经他的手做出来,也是有滋有味的,那十几种调味品,哪个多一点儿哪个少一点儿,拿捏的总是恰到好处。
程蝶衣吃了花清远夹到他碟里的几样,放下筷子,问花清远,“没在家里过节?怎么得空过来?”那么一大家子人,不容易走开吧?就算别人放了他,柳云芳也不会松这个手啊。
“我父亲和三哥今早从太原回来了,知道了我三嫂上吊以及亲家来闹的事,家里已然打乱成一锅粥了,我母亲借着给我舅舅送端午节礼,早早躲了出去。”
花清远把家里的事大概地说了一下,伸手揽住程蝶衣的腰,“一会儿洗过澡后,我给你好好放松放松。”花清远懂穴位,做的按摩是极好的,只是每次弄完,两个男人都有些干柴烈火,不焚不快的意思。
可怜着程蝶衣最近戏场太多,真要是做了,怕是几日不得舒坦,两个人都是强忍着,左手帮右手,互相摸着对方的,抚慰了。
“要不今晚就……”程蝶衣一直抱着把自己交给花清远的心态,在他们住在一起的第一天,倒是花清远一直含蓄着委婉的拒了。
若不是每天和花清远宿在一起,亲眼目睹着花清远情动,也有用手帮着他舒服过,程蝶衣都一度怀疑花清远是不是有毛病,或是嫌弃看不上他的。
说实在的,程蝶衣在这方面是有心理阴影的,他的第一次并不好,在张老公府里,他和段小楼第一次唱《霸王别姬》,他懵懵不懂,是让人辱了的,那时,他就知道做戏子多难,做一个旦角有多难了。
——这张脸长得不好是错,长得好是错,总之都是他的错罢了。
程蝶衣也曾反复地问过花清远他是怎么想的,花清远毫不犹豫、言之凿凿地说喜欢他,这让他放心,但喜欢不都是……
“总有些事情要搞清楚,才能真的做最后一步,这样才不负了你、不误了你。”
程蝶衣虽不明白花清远所说的‘有些事情’都指的是哪些事情,但花清远这话却是真心为他考虑的。
程蝶衣悟不透的,花清远却是最最清楚的。
他不忙着要,一是因为程蝶衣最近的戏场太多,等过了这端午节,进入暑热,这戏场就慢慢地少了些;二是现在程蝶衣依着他、恋着他,别说不喜欢他,但寂寞还是点着大部分的,而非是完全真心实意的爱吧。
他还有个任务……他总要教着程蝶衣认清性别、认清什么是戏什么是人生,才好不辜负了程蝶衣的一片深情。免得这人哪天一旦醒悟、觉得不对了,拿着那剑,做出什么傻事来。
说来说去,还是时候不对、火候不到,——他付出的是全心全意,他得到的必然也要是全心全意,床上那点,早早晚晚的,真是不急的。
今晚程蝶衣又提起来了,花清远但笑不语,见着程蝶衣有些急恼了,他才痞痞地笑着说:“我倒是可以的,但你明天的戏场……都推了吗?”
一句话戳到了程蝶衣的软肋,明天整整排下来,三场大戏呢,他若是起不来,估计着那班主得去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