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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想跪下来求她吗?求那个夜氏的女人?”
罗迦刻薄的扭着嘴唇,声音冰冷,墨色的眼竟有着近似恶毒的光辉。
莫惬怀平静的表情忽然在瞬间变的异常狰狞,一声似乎可以震碎人心魂的怒吼从肺部挤压而出:“跪下来又怎样?她爱我不是吗?她现在爱的是我!”
莫惬怀怒吼之后,狂怒并没有他想象的一样出现在罗迦的面上,在他怒吼过后,罗迦则似乎完全收敛了怒火,只剩一种内敛的奇怪狂气,却让人觉得从心底向外的发寒。
空气之中一声破碎般的尖啸,罗迦的左手和莫惬怀面颊的碰撞爆出一声脆响。
莫惬怀闷哼一声,头被打得彻底偏侧,死死地咬住了牙,嘴唇苍白若灰,一点腥红从里面沁出来。莫惬怀保持着被打的姿势僵硬了片刻,等他终于回头的时候,眼中已然没有了任何的感情。
两个男人忽重忽轻的喘息在空气中上下纠结,风起时,火光忽明忽暗,划破夜色。
蓦然一声响动,却是夜熔踉跄后退,脚下不知是被何物绊了一绊,险些坐到地,狼狈之至。
罗迦转头看向夜熔,她竟是脸色青白,眉头紧锁,荧荧的眸光尽是凄然,阴恻恻的,仿佛用血肉开出来的繁花似锦。
“怎么怕成这副样子?怎么不再摆出情深意切的模样来啊?熔?”
他笑着说,轻轻伸出修长的指,轻抚摸她一头丝缎般的秀发,然后眷恋的埋首在她肩膀上。
就这么笑着,用一点感情也没有,干涩得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
夜熔浑身一震,却没有言语。
看着她这副模样,罗迦只觉得疼痛从胸口喷薄而出,一丝丝渗入血脉。
疼疼得入骨。
抓着她头发的指头猛的收紧,让夜熔觉得头皮一阵剧痛,他冷声道:
“莫惬怀,记得自己的身份,你便是死了,也是朕脚下的臣子,而她永远是朕的!而且朕爱她,所以你想都不要想!”
他说,他爱她
明明是已经把她遗忘,为什么他还会有如此强烈的情感?
那么自己,应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呢?
痛,真的很痛。
她觉得从心脏向外的疼。
果然到了这个地步,还会心疼的自己,真是可怜呢
此刻,没有任何伪装的,她,漠然的潸然泪下,那泪沾染了月光的颜色,苍白的透明。
他们已然反目成仇。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啊
为什么还要哭呢?
看着她点点留下的泪,罗迦只觉得心里开始发冷,冷得连血液也冻结。然后,他的面上发生了极细微的变化,也许只是眼角和唇边的线条绷紧了,但整张脸顿时变得凌厉无比,眼神也渐渐地扭曲。
“罗迦”莫惬怀看着夜熔,眼色里忽然带了寂寥的味道,那种仿佛被漫天的清冷压下,即将崩溃一般的眼神。等到转向罗迦时,深黑色的眼睛里片刻之前的动摇已经不见了,只有一片罗迦从未见过的寒冷:“放开她有什么你冲着我来。”
夜熔眉宇间流露着隐约冰冷,仿佛带着一点点寒凉的意味,然侧首转向莫惬怀时,却浅浅莞尔,月亮的光辉都好似在她清瘦的面镀上一层流水般的银。
他们相互凝视,即使她看不到,罗迦知道,她此刻的心却正在看。
那最自然不过的神态,仿佛空间里没有存在着罗迦,她的夫,她的天,她的君。
多好的眼神啊,罗迦想着,笑着,心里的某个部位却毫无预兆的疼痛起来。
那笑意渐露狰狞,不见往日儒雅风度。
“明天一早你就要去了南地,有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吧,惬怀。”
仿佛空气都寂静凝结下来一般,被铁链缚住的莫惬怀,狠狠的凝视着对面俊美的年轻帝王,赤红的眼眸里一片暴戾。
“罗迦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我,你睁大眼睛瞧着。”
“很好,朕等着你,惬怀。”
罗迦冷笑说完,却连头也不回地出去了,都不怜惜的把几乎没有行为能力的她一路拖曳而出
而夜熔低着头,唇边难掩一抹笑意。
战争终于开始,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不知道谁会赢。
铁蹄纷踏如雷,枯木上乌鸦惊起,兀然一声怪叫,扑腾着翅膀飞上半空,隐没在山崖的阴影里面。
押解官傅清仰首望着高耸的峰谷,黄昏的影子掠过他剑一般的眼,带着苍茫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