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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需要对之抱有任何看法的人。现在我纳闷,也许她感受到了这种漠然(我的态度确实如此),于是,以某些个性温和,但毕竟不会完全抹杀自己的人那种温和又坚持的态度,召唤我与她同桌,以便(非常温和地)为此责备我:要我承认她也是活生生的人,并非只是行政机器的一部分。 这念头使我立刻觉得自己要不得,仿佛对她大不敬,于是我急着表现得乐于弥补,试着让她跟我多谈谈她自己。
“你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我问,试着立刻开始补救。
“很好。你呢?”
“不错。但是你……你这阵子都在做什么呢?”
“哦——也没做什么。生存而已!你呢?” 她神色仍带有一股古怪的热切情绪,我不禁纳闷自己对眼前情势的评估是否正确。她看来紧张,但同时又古怪地兴高采烈——几乎可以说是一副胜利的表情。她紧张地拍拍头发,调整身上那件订做外套(炭灰色,加上土耳其蓝的细条纹)的领口,一阵甜得出人意料的香水味朝我飘来。
“没做什么。在等冬天过去。”
我们都格格笑得很响,仿佛这句话非常好笑。然后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伊莲低头看桌子,自顾自露出古怪的微笑,也许是在跟自己争论要不要说出心里想的某件事。然后她抬起头,用坦诚的眼神看向我,轻声说:
“真高兴你来了,劳伦斯。”
我有点吓了一跳。直觉开始告诉我一些事,我并不想相信,但万一那是真的,我觉得我应该尽可能赶快做些什么来中和这个情况。为了争取时间,我塞了满口食物,拼命想该说什么,但脑海一片空白。
幸好就在这时候,委员会的主席罗杰·弗里曼出现在桌边。
“两位好啊。”他说。 他坐下,放下托盘,态度很轻松,是一个不管到哪里都会感觉自己受欢迎的人。他瞥向伊莲,显然注意到她外表的改变,一时间似乎在考虑对此发表意见是否合适。我以为他会跟我一样压下这股冲动,但令我意外的是,他脸上绽出开心的微笑。 “你换了新发型。很适合你。”他转向我,“劳伦斯,你说是么?”
“是的,很好看。”
伊莲向我们道谢,反讽地作势一拨头发,我们都笑了。
闲聊的同时,我忽然想到,罗杰那句话有种刻意、自觉的味道。那种感觉几乎像是,他说出换成其他男人说便可能显得居心不良的话,正是要展现他无懈可击的正派;显示他本身就有某种净化能力的特质,可以将任何错误的字词或手势变得无辜,只因为说出那字词或做出那手势的人是他。我感到这股正派与他其他特质密切相关——轻快灵活的举止,开心闪耀的眼神,皱纹虽多但面色健康红润。我忽然胡思乱想起来,觉得不管他做任何事都会完全充满这种健康正直的味道,就算他做出什么表面看来彻底粗鄙或恶心的行为,比方把手伸进伊莲的裙子,那动作都会立刻变得毫无可责怪之处,没有人会有半点意见。
独角人 第3章(3)
“总之,”他压低声音继续说,“有件比较紧急的事:我们需要尽快再开一次会。我已经跟其他人说过了。有人正式提出申诉,针对……针对我们上次讨论过的那个人。开会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们细节。星期一下午你抽得出空吗,劳伦斯?是不是刚好不方便?” 如此一来我得取消薛芙医师的约诊——一百大洋就此付诸东流,除非她能另外改约时间,但通常不行。
“事情挺急的。”罗杰又加了一句。
“可以。没问题。”
“那就好。”
一段短短的暂停,伊莲瞥向我,唇角微微上扬,仿佛跟我有秘密的联结。
“罗杰,那个叫楚米齐克的人是谁?”我听见自己问,“上次开会时你提过他。”
“楚米齐克!哦,老天……” 他说了一些我已经从玛莎那里听到的内容,然后对那个案例作出他惯常提纲挈领的扼要评论。我当然颇感兴趣,但伊莲持续古怪的神态让我有点分心,几乎不记得罗杰说了什么,只觉得听完之后我对楚米齐克的了解没增加多少。
“其中部分原因无疑是他来自一个不同的文化,”罗杰总结道,“有着不同的价值观,而我们也很努力加以配合,是不是,伊莲?” “可不是嘛!”伊莲同意,很配合地翻个白眼,尽管我看得出她对这番讨论没有丝毫兴趣。她的视线又转回我身上,现在看来颇为惆怅,我想。 “他离开之后怎么样了?”我问。
“我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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