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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地数落说:
“哼,你们老鸹子不说猪墨黑,相互之间打埋伏,只瞒着我一个人,人家养狗能看家,我家的狗却咬鸡,真是白费我一番心思了。”
这一下,二人无话可说了,都低着头不做声。李自成望着他们,又问:“宋献策和李岩呢?”
眼下大顺军中,就只有这两个人说话硬气了——他们至今仍住在中州会馆,宋献策孤身一人,李岩则与红娘子形影不离,李锦和高一功不愿说他二人的好,搜索枯肠想了半天,李锦才说:
“他们还是老样子,不过——”
“不过什么?”李自成紧问。
李锦望了高一功一眼,说:“李岩不是最爱当老好人吗,此番可大做人情了,崇祯的皇嫂,就是那个张皇后,我们进城时,她还未来得及自杀,李岩得知消息后,生怕落到了我们手上,乃派人用车子将她护送到娘家,让她从容尽节。”
高一功也说:“还有,那个河南状元刘理顺,也是被李岩救下的,我们去抓时,他不让抓。总之,凡是好人全让他做了,而恶人就让我们当了。”
二人见李自成仍不做声,李锦又说:“在吴三桂这事上,他和宋矮子三番五次阻挠大局,要不是这招降耽误了时间,局势还不会是这样,叔,为什么我们一提起前明的官员,就恨得牙痒痒的,他们却那么喜欢呢?”
高一功又说:“反正大家都不待见这李岩,他那张乌鸦嘴,说什么灵什么,依臣看,这回东征,最好不让他去。”
第152节:4 决计讨吴(4)
二人你一句他一句,尽说李岩的坏话,李自成不由烦了起来,手一挥,说:“算了算了,李任之洁身自好,你们是在嫉妒他,打天下,治天下,是要用心思的,不得人心,怎能得天下,你们的眼睛却只望见钱和女人。”
接着,李自成就数说他们的糊涂,一进北京城,只知吃喝玩乐,没有在众人面前做出好榜样,就是大事,也不见来向他报告,二人见皇上动怒,吓得不敢做声。
此时的李自成,真是恨铁不成钢——手下这班将领的胡作非为,已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越是亲近的人越不听招呼,像面前这两个血亲就是,天子脚下,肆无忌惮,像饿狗进了厨房,见什么嚼什么,豪饮海喝,胡地胡天,更不堪的是对百姓的骚扰,比明朝的败兵还不如。他想,如此放纵下去,不消多久,这一班能征惯战的将士,不一个个醉倒在北京城的酒馆里,也会栽倒在妓院里,眼下不得已,终于再次亲征了,朕想御敌于国门之外,也想借此转移将士们的视线,激励他们的奋发之气,但他们能重新奋发吗?
夜已深了,李自成在斥退两个侄子后,一人仍在大殿上徘徊……
此时,宋献策和李岩仍在长谈——刚才在会议上,李岩长话短说,心中尚有未尽之言,宋献策知此情形,心中也有话未说,散会后,二人一边往回走,一边闲谈,宋献策说:
“任之,你说此番出征,我们能有几分胜算?”
李岩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用宋献策常挂在嘴边的话说:“你不是常说变数么?面对眼下这一连串的变数,所谓胜算,已是很难说了,依我看,能有五分就谢天谢地了。”
宋献策说:“孙子兵法上说: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若只有五分胜算,怎么能出征呢?”
李岩不由苦笑说:“我们的刘大将军不是说,打仗就是赌命吗,既然是赌命,当然有赢有输,五分胜算,也不错了。不过,这一赌,可是乾坤一掷,关系非浅,若输了,皇上回陕西只怕也会站不住脚。”
接下来,李岩便向好友说起自己的未尽之言:
据他所知,满洲的八旗兵,大部份原本就处散在辽河套一线,他们下马为民,上马为兵,要集结起来是很容易的事,若吴三桂撤宁远之防时,他们跟踪而进,眼下就不会离山海关很远了,吴三桂一旦与他们勾结,这中间就没有多少间隙让大顺军可钻。到时大顺军要对付的便不是吴三桂那五六万人马,而是满清的倾国之师,这样一来,你不能不重新估计一下自己的力量,大顺军从长安出发时,共约五十余万人马,由长安到北京,虽一路顺风,但每占一地,就得分兵守戍,到达北京时,便二十万也不足了,而除去老弱和负责运输的兵,其中的战兵不过十万,以十万对付吴三桂的五六虽说有余,若加上一个清国,便明显地不足。所以,在李岩看来,眼下将后路人马迅速催赴北京,以逸待劳,与吴三桂在北京城郊决战,或有取胜的可能,御驾亲征则实在不可取,须知这等于起倾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