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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老东山冷淡地说:“俺娴子属小龙的。”
“这末说——”
“蛇虎如刀锉。”
孙若西懊丧极了,急忙说:“不对,不对!我记错啦,我姨说得对!我属老鼠,耗子。”
“嗯,你二十几?”老东山留起心来。
“二十四。”
“不会错,若西是二十四。”老东山妻子证明。老东山脸上露出点和悦颜色,说:“属相对,小龙和鼠,斗只管斗,可是和善的。”
“姨父,你乐意啦?”孙若西惊喜地叫道。
“我算有意,你和你爹妈说说。
“那用不着,他们都喜欢。姨父,说定了吧!”孙若西迫不及待地要求。
老东山沉着地说:“哪有这末简便的?等看好了日子再立婚约。”
“好好,就听你老人家的!”孙若西毕恭毕敬。孙若西走后,老东山妻子担心地说:“这是个大事,等和娴子商量好再定吧!”
老东山不以为然:“养活她这末多年,这事我还做不得主?”
“如今不是早先,得儿女愿意才成。”
老东山沉吟着说:“也好,不得罪她。我看和若西成亲,娴子不会不……”
突然街上传来惊呼:“不好啦!牛死啦!牛死了一大群……”
老东山象离弦的箭窜下炕,拖拉着鞋就向外跑。
二十几条大牛和犊儿,躺在西河滩的停牛场上,痛苦地翻滚着身子,把脖子伸长,头角向沙里撞,从内脏里发出绝望的嚎叫。牛犊儿蹬着小蹄儿乱窜,眼睛流着浑泪,嗷嗷地直叫“妈妈”。
先后赶来的人们都在牛身旁忙乱着,想尽一切办法去解除牲畜的痛苦和厄运。
牛,一条条绝命了,不到半个时辰已死去十多头!全村三十多条的牛群在逐渐减少。
人们身上象着了火,虽然落着细雨,阴气逼人,他们身上却冒着汗。有的人冲到牛倌耿老汉跟前,愤怒地吼道:“你他妈的怎么闹的啊!怎么把牛放死啦?”
“你这个混帐的老头子!天一晴就要种豆,正赶这节骨眼上,你这不是要俺们的命吗!”
“耽误了生产,你的罪名多大!”
激烈的怒责声,把耿老汉吓懵了。他抱着一只花牛犊,眼泪直流,一句话也说不出。
曹冷元自己并没有牛,但比谁都来得早,在牛群里逐个地察看。他向大家说:“大伙先别吵吵,别难为老汉。”“老哥,你放过牛,是行家!你看牛到底是怎么啦?”有人问道。冷元有把握地说:“照我看,牛是中毒。”
“中毒?!”人们大吃一惊。
“是中毒。”冷元说,“躺下的牛,嘴里冒白沫,嘴唇子都烧起了泡,不是吃了毒药是什么?”
耿老汉大哭大叫:“冷元老弟,我老汉平常没和你过不去,你这是要我的老命!”
人们齐声叱喝——
“放屁!对坏蛋,不讲情面!”
“正赶上缺劳力,你这老东西下此毒手!”
“牛死在他手里,别人谁能放毒?”
“别说啦,把他送到政府去!”
“妈啊!妈啊!”传来一阵粗哑的哭叫声,只见老东山哭喊着发疯般地向耿老汉扑来。老东山听说牛死了,冲到牛场后,一直和自己的大黑牛躺在一起,抱着牛,在沙滩里打滚。牛断气了,他哭天抢地,直取耿老汉,动手要打;但被人们拦住。他嘶叫道:“你这老东西!赔我的牛,赔我的牛!我和你拼命,拼老命!”他挣扎着向前冲,“上政府!要人民政府惩治你!”
“不要吵!看,指导员他们来啦!”有人叫道。曹振德和江水山、江合急跑着赶到。
人们七嘴八舌向他们报告了情况。
“指导员,振德兄弟!我可没干黑心眼的事啊!”耿老汉拉着振德的胳膊,哭着说,“我放了一辈子牛,压根也没象八路军来了有人看得起,有吃有穿。我报恩无能,怎么会使坏心啊!”
“老哥,放宽心!”振德安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政府有眼睛。”
“我信咱人民政府……”耿老汉话没完,老东山怒吼道:“你敢起咒?”
耿老汉指天盟誓:“我要黑良心,天打五雷轰!”
振德向大家喊道:“不要停着,赶快想法子救牲口。”冷元应上道:“用稀粪灌。”
人们急赶回村,从茅厕里挑来粪便,用水搅起稀粪汤,想尽办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