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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历史上有名的请君入瓮。他们在逼自己表态,成为他们的同伙。表态以后,说不定他们就会立刻换上笑脸,欢欢喜喜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如若吐露出一个不字……马局长感到了事态的严峻。空气里随时就会飞来无数把飞刀,每一把都是对着自己来的。无毒不丈夫,可是……盲目……见了这阵势,马局长汗又出来了。他呆在那儿,直橛橛地挺起身子,只得逼上梁山似地表了态:“赴汤蹈火,义不容辞。程县长,傅县长如此信任愚弟,不胜荣幸。”
“那好,那好。”齐万春用力将筷子往人形的胸口一戳,挑出一颗猪心,夹给马局长。“这个,给你。吃了这颗心脏,便有了两颗心了。”
齐万秋又给马局长斟上一杯法国自主地。马局长颦眉蹙额喝了一口,如饮毒鸠一般。
“怎么,不好喝?”
“好喝!好喝!”
程家卿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马局长顿生悲哀,自己上了程家卿的贼船。谁知道这条船将驶向哪里——然而,然而,只要赶走了黄海,安宁归了程家卿,只要在安宁,这条船还不是想驶向哪里就驶向哪里。即使横冲直撞,冲倒了这个,撞翻了那个,又算得了什么。
人生真是一场赌博啊,自己把筹码掷在了程家卿身上,也许输,也许赢。赢得可能是满堂锦簇,也许输掉的则可能是自己的性命,马局长搔了搔头。他发觉自己的动作僵硬,机械,完成它的好像是牵线木偶的手。
第二十章 祝寿闹剧
程家卿从游河宾馆销魂回来,已是凌晨一点。这天晚上,程家卿让所有在家找他的人都扑了个空。章如月没有等他,就一个人睡了。
程家卿很想洗个澡,但倦意已来,正犹豫着,电话铃响。程家卿的电话声音很柔和,类似发电报的声音。程家卿接来,一听是齐万春。
“刚从老巢回来吧。”
“狗鼻子怪灵的。”
“尊夫人睡下了。”
“睡下了。”
“我可是在你房间一直守到十一点,还不见人回。一想就想到,肯定是你们玩过了头,忘记了时间。”
“嘘,小声点。”
“作贼还心虚什么。”
“比不得你。老弟,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母亲做七十大寿。”
“人生七十古来希这么大的事,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怎么行?你这么一忙,怕你一忙就忙忘了。所以临时请还好一点。市里公安局的曹局长,原定是要来的。不巧,明天有一个国务委员来南章,要接待,不能缺席。他来不了。”
“所以你就抓了我顶替?”
“咱哥俩谁跟谁呀。我要是心里面早没想到你,我是母驴生下来的。”
“别咒,别咒,我相信你。”
“早上八点起程,把你的贵妃也带上。”
“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是最合适了,你说好哪儿对你不合适?”
在电话里,齐万春吃吃笑将起来,一种粉红色的暧昧的笑。
“明天要不要我当众朗诵一首打油诗: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生得儿子都是贼,偷来蟠桃寿母亲。”
“免了吧。我母亲根本听不到,他耳聋已经有几年了,再说这词也老掉牙了。如今的新词是:这个婆娘心机深,教训儿子做官人。当官比贼强百倍,打开国库寿母亲。”
“得了吧。国库都是为你们开的,唉,可惜我母亲不在人世了,否则我也会好好地尽尽孝。”
“记住,一定要把贵妃带上,我还指望着她增光添彩呢。”
“明天,你母亲可是主角。”
“我能忘恩吗?我母亲是个地主老婆,吃了多少苦,只有她脸上的皱纹清楚。要不是改革开放,我这个地主后代到今天脑袋还得低在裤裆里,永远抬不起头,直不起腰。”
“我也是苦出身。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再怎么着,你我在安宁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
“我哪能跟你比呢?”
“你没听说过《百家姓》改了吗?”
“怎么改的?”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改为钱赵孙李,周吴郑王,钱字挂帅了。如今是你们的天下埃”“全靠程县长栽培。”
“哪里哪里,我还得和你联合,把黄海彻底赶出安宁,把黄海赶出了安宁以后,再把他的势力连根铲除。”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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