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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黄海不能动;下午,傅梅也去探望,身子都要凑到黄海的枕边去,且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好像黄海撞坏的不是头和身子,而仅仅是耳朵。
是夜,庆功酒宴摆在齐万春家里,每个入席的人都是踩着欢乐的鼓点而来。尤其是齐万秋,乐得一蹦三尺高。
傅梅头一个坐下,尚未坐稳,便像坐在尖刀上,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齐大头,你搞什么名堂?”
程家卿忙跻身过去,将傅梅全身上下及刚刚要坐的檀木椅子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
齐万春洋洋地笑了起来,“看桌上,看桌上,底下没有什么的。”
于是程家卿就看桌上,盘中的菜都连一起……哦,原来是一个人形。怪不得傅梅刚才像被踩住了尾巴的老鼠一样叫的。但看此人有头发,有眼,有鼻,有四肢。头发是头发的颜色,眼是眼的颜色,四肢是四肢的颜色。身上还有衣服,衣服里面无疑还有肌肉,还有体温呢。看,那袅袅地往上冒的热气。
程家卿一看人形的的衣服,便知道是谁。他拍了拍齐万春厚实的肩膀。明知故问道:“老弟,你如此挖空心思,莫非想取而代之?”
齐春万乐观地申辩道:“这还不是为你老兄着想吗。”边笑边招呼大家坐下。
“还少一个人。”傅梅想起一个人来。
“没他还真少了一个角色呢。”
“哦马局长。对对对!快打他的大哥大,主角还没来呢。”
说话间,齐万秋就提了一个大哥大去了隔壁,声音还是煞有介事地传了过来。别看齐万秋个矬,但是声音中还是有一股直冲云霄的气概。
“喂!老马嘛!我是你爹齐万秋!你爹我限你七点半之前赶到。若是到了天气预报或是过了天气预报才赶来,我把你的皮全揭下来,我有一个房间正少一张地毯呢。你这么大的体积,想来皮的面积一定不少,你知道就好,嘿嘿嘿,超过一分钟,上交给你的积累款就少一万。”
等了一会儿,马局长头上冒汗,猖狂地奔了进来。一进门就解上衣纽扣。一面像夏天的知了一样叫热死了热死了,一面用羞涩的眼睛向在座的每一位道歉——其实他没有什么错,但他见了上级或财神爷,就像有了错,就爱用眼睛道歉。
齐万秋看了一眼像刚捞上来的胖头鱼一样还溅着水珠的马局长,又看了看表。
“还好,还差三分钟。否则——”
“坐吧,坐吧。”程家卿示意他坐下。马局长带着一脸感恩戴德的惶恐,踌躇不安地坐下,气还在喘。
“我还在下乡的人,齐二爷一个电话,又不知道什么事,我敢不来?结果,车子开得像鸡飞狗跳一样,路边的人个个都吓得失魂落魄——差点没撞上人。”
“出了事,你见你的祖宗是物归其主,可马太太没主人。老马,你说呢?”
齐万秋不怀好意地讥讽道。马局长只是故作大度地扬扬手,答非所问地说道:“女人嘛,就那么回事。”然后,笑得像哭一样地向程傅二人点头道,“我就知道程县长在,傅县长也在。”
齐万春冲桌上一呶嘴,“你看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菜。”
马局长一看,看出了端倪。哎呀,是黄海书记,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开玩笑!开玩笑!”说完,马局长看看程家卿,又看看傅梅。
程家卿不动声色。傅梅代地说道:“马局长,有些遗留问题要劳驾你了!”
“什么遗留问题?”马局长心一紧。
早在一旁坐好的齐万秋答道:“就是昨天车撞黄海那老家伙后遗留下来的问题埃不知道肇事者是谁吧?”
马局长疑疑惑惑地看着程家卿:“程县长,案子正在调查。据目击者说,肇事者可能是一学开车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的短命鬼。肇事的车子是一辆吉普车,没有牌照。
齐万秋斜睨了他一眼,说:“如果我说那个小青年就是我,你不会不相信吧?”
齐万秋说得镇定自若,马局长的心却开始渐渐发虚、发软。“开玩笑!开玩笑!又开玩笑了!”马局长拒绝承认这个事实。这个事实太可怕了。
“的确是齐万秋闯的祸,望马局长手下留情。”
这次是程家卿开口了。
刹那间,马局长全明白了。车撞黄海,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而是一起谋杀。
这起谋杀,面前的这些人个个有份。现在他们要逼——说得客气点,是邀请自己加入这起谋杀,现在他们要让自己钻进他们设计的套子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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