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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张春桥以上自述可以看出,二十岁的他,富有社会活动力。能跑,能钻,能记,能写,已非等闲之辈。虽说论学问,论标点古书,他不行,可是他的目光早已投注于政治,要在中国政治舞台上显一番身手。
上海站不住脚了。张春桥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前往济南。
张春桥在济南的行踪,从他发表在一九三八年四月五日《战地》半月刊一卷一期上的《韩复渠》一文中,依稀可以查证出来:
“去年九月中我从淞沪战场退出来,到济南……”这表明他抵达济南是在一九三七年九月中。
“果然,在我退出济南一个礼拜的时候,济南失守了。”日军攻占济南是在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因此,张春桥离开济南的日于当为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八日。
在济南,张春桥渡过了行踪诡秘的三个月……
济南。经五路小纬四路富润卫,张家。张春桥的父母张开益、宋蕙兰都住在那里。
富润里却不见张春桥的影子。偶尔,夜深人静,“狄克”才在那儿露面。
张春桥在哪儿安身?
济南,指挥巷十八号。挂着“冀鲁边区游击司令”头衔的复兴社山东省头目秦启荣,在会客室召见了秘密交通员胡彰武(原名胡宪文)。
“这里有两份密件,你务必亲手交到柏俊生手中。”秦启荣的神色显得十分严肃,把两封封得死死的信,交给了胡彰武。他叮嘱道:“两封信里的一封,叫柏俊生马上妥交赵君弼。”
果真,密信送往柏家之后,赵君粥得讯,来到了柏家。
柏俊生的大老婆赵氏取出密信,当面交给了赵君粥。
赵君弼拆开密信,看后当即烧毁。密令只一句话,深深印在他的脑子中:
兹有张春桥去住你家,希一切关照,注意安全 此致
赵福承
秦启荣(章)
赵福承,也就是赵福成、赵君弼,张春桥的同乡。此人与张春桥之父曾有过同事之谊。他生于一九○五年,比张春桥年长十二岁。
赵君弼颇有来历:一九三○年,他从北平警官高等学校毕业之后,便东渡扶桑,在日本内务省警察讲习所留学。一九三六年又去南京中央警官学校受训。此后,他出任济南市警察局长。他也是复兴社的山东头目。
就在赵君弼接到秦启荣密令后一个星期,瘦骨嶙峋的“狄克”便翩然而至,住进了这位济南市警察局长的家中。彼此心照不宣。“狄克”独进独出,面孔总是那么刻板,嘴巴总是闭得那么紧。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南京陷落,济南危在旦夕。赵君弼也在收拾细软,准备逃命。这时,才从张春桥的牙缝中,挤出几句话:“赵局长,我要去延安。”
赵君弼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说道:“你去吧,我得留在这边干。”
张春桥道:“我到延安去看看。如果干得好,就在那边干下去。如果干不好,我就回来找你。”
几天之后,张春桥在大雪纷扬之中,收拾好行装。
“你穿得太单薄了。”对于这位“同乡同事张君之少君”,赵君粥格外照应。
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身上的棉大衣,披在张春桥身上。
“赵局长,太谢谢了!”张春桥感激涕零。
“你走后,还有什么事要我办?”赵君弼问道。
“赵局长,我走之后,拜托您多多关照我的父亲。”张春桥说毕,穿上略嫌肥大的棉大衣,在风雪交加之中走出了赵家。
张春桥走后,赵君弼果真对张春桥之父张开益给予关照,提拔他当上了警察局的庶务主任。
一路风雪弥漫,张春桥的足迹迅即被大雪覆盖。
就在这时,有人在山东单县见到了张春桥。
此人名叫汤静逸。一九八七年十月,九十五岁的汤静逸先生,在上海向笔者讲述了半个世纪前的往事:
我当时是国民党政府江苏省徐州专员兼总指挥。一九三七的十二月,我带部队进入山东,来到单县。单县的县长叫朱世勤。见面时,有一瘦瘦的青年在侧,看上去像个大烟鬼似的。朱世勤向我介绍说,那青年是他的新来的秘书。并夸奖青年“小有才干”。我记得很清楚,朱世勤告诉我,青年名叫张春桥。张春桥对我连连点头哈腰……
解放后,当张春桥的名字出现在上海的报纸上,我起初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
后来看到报上登的照片,认出来就是那个“小有才干”的张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