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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他看向周敏的视线越发慈爱,“好孩子,都是为这个家打算,苦了你了。” 分钱苦不苦的,周敏倒是不在意。齐老三觉得她是为了这个家,但周敏觉得是为了自己,只不过这个家是一个整体,不可能把自己单独撇出来。就像现在,齐老三解决这件事,程,不妨说出来,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替你参详一二。”齐老三方才低声道,“大伯,去年我听说族里祭田要卖,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好小子,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九叔公闻言,不由一拍桌子,“既然这消息你都打听到了,祭田匀出一两亩来给你,也不是不行。”宗族制的时代,祭祀是一年到头最紧要的大事。为免子孙不肖,无力祭祀祖先,齐氏先祖从搬迁过来,立了祠堂的那一天开始,就设立了祭田。最初时不过专门划出来的两亩田,后来子孙出息之后各有捐赠,积少成多,如今竟也有十亩水田,五十亩旱地。这些地平常是各家出人耕种,收成由几位族老共同掌管,除了祭祀所需之外,便用以赠济孤老,修桥铺路等事宜。除此之外,每年春节大祭之后,还会置办一场宴席,阖族都能来饱餐一顿。但毕竟没有专门的人照管,随着祭田增多,经营也开始有些力不从心,因此之前几位族老商量,预备将祭田卖出一部分,换得的银钱,正好用来将祠堂大修一次。只不过万山村住着的就那么些人,之前齐老三病了之后,又将家里的田地尽数卖了,这祭田一时半会儿就没找到下家。现下齐老三这个提议,倒也算是一举两得,因此九叔公才会这样说。大伯公也点头道,“既然是你要,价钱上也可以再商量……”“大伯,九叔,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齐老三放下手里的水杯,面色诚恳的看向二人,“这些东西既然是祖宗留下,如今起出来了,少不得也该告慰一番祖先。只是如今有心无力,别的做不到,便也只能借花献佛了。我近来只觉得身子松快许多,预备再请个好大夫来瞧瞧,就留下五两银子看病,分给老四五两。剩下十两银子,想向族中买两亩水田。”此言一出,立刻惹来一阵哗然。承平年代,地价自然稍贵一些,但即便是在地少又丰饶的江南一带,五两银子也能买一亩水田了。万山村这里,能卖出三两银子便算高价。当初齐老三卖地的时候,那可是二两银子一亩,还搭着沙地才出手的。他出这个价,等于是白送了族里四两银子。在座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齐老费之外,没有哪一家一年的出息能有四两银子的。齐老三家里这样的情形,还能有这样的气魄,自然令人惊奇。周敏却是终于明白齐老三的意思了。光是请来德高望重的长辈还不够,还得分一份出去。这是给族里的,而祠堂和祖宗是大家的,等于是姓齐的人人有份。这样一来,也就没几个人会在意他好运气发了这一注财了。唯一一个心情复杂的是齐老四,他这个正经的弟弟也才分了五两,族里就能白得四两,又怎么可能甘心?但精明的人也最会看风色,齐老三摆出要分润大家的意思,村里人人都只能敬服,他若再强求,那就要被人指指点点了。 去县城齐老三想尽心,但族中也不愿意占这种便宜,大伯公当下板起脸,“这怎么行?”“大伯听我说,我的身子不中用,什么时候能好起来也难说。就是买了再多,种不过来也是枉然。两亩水田,家里的带着两个孩子,勉强还能侍弄。能把一家人的口粮挣出来,也就够了。”齐老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