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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珩一:「告訴我怎麼了,思思怎麼死的?」
他不信岑眠口中被她害死的說法。
岑眠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思思」這個名字了,平時就連看見「思」這個字,視線都會別開來,不忍去看。
她的腦海里浮現出那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圓溜溜的眼睛像是琉璃,充滿對世界的好奇。
思思死的時候,只有她兩隻手那麼大。
岑眠一抽一抽地哽咽,「都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她說完這一句,便又不肯再說。
程珩一不忍去逼她。
他抬起手,在岑眠的後背輕拍,動作緩慢柔和,聲音也更加和緩。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相信肯定不是你的錯。」
「你不會做傷害到思思的事情,就算有,那也一定是有什麼意外,對嗎?」
「……」岑眠攥住他襯衫的手緊了緊。
程珩一停頓半晌,輕輕問:「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以跟我說嗎?」
岑眠閉上眼睛,眼淚流出來,最後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就是她的錯。
如果她那天,不給林瑜那盒巧克力就好了。
程珩一的手始終在她的後背輕拍,一直拍一直拍,將岑眠遲到了多年的委屈和眼淚,一下全拍了出來。
岑眠恨林瑜恨得咬牙切齒。
尤其想不明白,她那樣的人,是怎麼當上的醫生,沾了鮮血的手,還怎麼能拿起手術刀,去治病救人。
她吸了吸鼻子,用哭啞了的聲音問程珩一。
「壞人也能當醫生嗎?」
程珩一的動作頓了頓。
「能的。」他回答的坦陳,「不管什麼職業,都會有好人和壞人。」
「只是像醫生、警察、老師這樣的職業,壞人的存在,會對社會造成更大的影響。」
岑眠一直認為,壞就是壞,好就是好。
這個世界就是黑白分明的。
什麼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絕對的好人,都是狗屁。
這句話為壞人提供了遮羞布,貶低了好人的堅守與品格。
幸好程珩一沒有跟她說這麼一句話,而是肯定了壞人的存在。
「那該怎麼辦呢?」她問。
岑眠的聲音從他懷裡傳出來,軟軟悶悶的,夾雜著濕潤的水汽。
明明她還沒從自己的事情里走出來,就去操心那麼大的問題。
因為問題太大,問出來反而顯得幼稚。
畢竟成年人對於無法解決的問題,常常故作高深,避而不談。
程珩一抿唇,沉思片刻,才緩緩開口:「只能好人多做一些吧。」
用白稀釋掉黑的濃度。
岑眠許久沒有接話。
院子裡變得安靜下來,雨漸漸小了,只有她淺淺而均勻的呼吸聲。
程珩一鬆開手,微微後撤,露出岑眠埋在他胸口的側臉。
岑眠閉著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哭睡著了,睫毛上還沾著晶瑩水珠,臉上被淚水浸透,飽滿的嘴唇是淺淡的玫瑰色調。
程珩一凝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
半晌,他發出一聲低低輕嘆——
「我可不算是好人啊。」
第26章 白夜
岑眠忘了自己是怎麼哭著哭著睡著了的, 醒來的時候,發現她睡在程珩一的房間裡,她的房間被子還是潮的, 昨夜淋過雨, 沒有太陽,幹不了。
外面的天色全然黑了, 雨也停了。
岑眠摸到床邊的手機, 打開一看,已經晚上十點了。
她的肚子發出一聲咕咕叫,沒想到睡了那麼久。
岑眠掀開被子, 走出房間, 院子裡還亮著燈。
空氣里散發出潮濕而清爽的雨後味道,燈光向外四射時,被水汽氤氳得朦朧不清。
下樓時, 岑眠看見程珩一坐在屋檐下, 穿著隨意, 手裡捧著一個搪瓷茶缸,他的目光凝著院子裡的紫陽花,不知在想些什麼, 眸色沉沉。
察覺到樓上的動靜,程珩一才回過神, 朝她望來。
四目相對。
岑眠覺得有些尷尬,白天的時候光顧著發泄情緒, 哭的難看。
她吸了吸鼻子, 別過臉, 躲開了他的視線。
程珩一將茶缸放到矮桌上,像是無事發生, 並不提及白天的事情,他站起來問:「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