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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倒是没动怒。他性子冷淡、为人又自我,救仪琳于田伯光之手已是极限,田伯光戏言中辱及恒山派他就懒得管了。此刻他倒是很想叹气:前世今生他的两大逆鳞,一个是被人嘲笑外貌阴柔、另一个便是成亲之事了。前世他的兄弟为人善良又乐于助人,与街坊关系甚密;因此每每幼弟游说自己早日成亲时,便有一群大爷大妈前来帮腔,把自己听得好生腻烦。如今,他真是一听“成亲、娶妻”便觉头疼。
令狐冲倒了碗酒,饮尽,方叹息道:“田兄休要开玩笑了。在下对女子并无兴致,更无成亲之意。”
令狐冲本来只想表达自己暂无娶妻之心,让田伯光放过这个话题。谁知这话才说完,田伯光表情就怪异起来;过了片刻,竟然说道:“没有想到令狐兄原来是喜好断袖之人,是田某唐突了……”
令狐冲这才意识到自己前半句话造成了多大的歧义,忙补救道:“在下对男子亦无兴趣。”
令狐冲想着,如今的断袖龙阳只是少数、不若当初的北宋盛行,自己只要解释了,想来不会造成误解。哪知,不论是田伯光还是仪琳,面上皆是“不用掩饰,我懂得”的表情。
待要再辩,邻桌已有一年轻道士猛地起身,提剑大喝:“田伯光,你这淫贼人人得而诛之,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辱恒山派弟子,简直岂有此理!”说着便一剑刺了过来。田伯光不曾起身、喝酒不停,右手却拔了刀向身后砍去,正中那道士的胸口。
仪琳此前只顾担心自己、不曾环顾酒楼中的客人;此刻发现这死者正是泰山派弟子,不由得惊呼一声。听到令狐冲道了声“好刀法”,便转向他:“令狐师兄,你武功不是很好,怎么不相助于他?”
令狐冲不抬眼,淡淡道:“事出突然,如何阻止?更何况,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寻死由他去。”仪琳被这冷漠的话语彻底噎住,再看那倒在地上的年轻泰山弟子,心中只觉悲凉。这时,只听一苍老声音愤然道:“我还道你是怎样的年少有为,原来不过如此。你师父是个翩翩君子,怎会教出你这样的狼心狗肺之徒。”
令狐冲觉得这声音甚是熟悉,抬眼看去,只见一年老道士纵身跃到田伯光面前、提剑便刺,不是天松道长又是谁?
令狐冲见田伯光不起身便已与天松打了个平手,不由得寻思道:这道长和我也算老熟人了,若我不出手相助,似乎说不过去。便向仪琳道:“你的剑借我一下。”仪琳递了剑:“令狐师兄,我的剑已被这坏人折断了。”令狐冲抽剑,果然那剑尖上一寸已被折断,笑着赞了句:“好强的内力。”而后也不起身,抬剑直直向田伯光刺去。
这本是平平无奇的一招,田伯光却起身躲避,说道:“令狐兄,我既当你是朋友,就绝不会坐着与你打如此不敬的。”令狐冲不语,亦是一跃而起,不待落地便向田伯光疾刺两剑;田伯光挡开了第一剑,退后避开了第二剑。待令狐冲刺出第三剑时,田伯光早有准备,便横刀欲施反击;不想令狐冲的剑忽地换了方向,本是刺向对方面门的一剑转向了右边腋下。
田伯光吃了一惊,向左扑去以躲避,却还是被划破衣服;其实这一剑本可伤及皮肉,只因令狐冲手中的剑被折了尖端,因而只割破了衣料。
虽被对方扳过一局,田伯光也不生气,反而真心实意地赞道:“原来令狐兄不仅轻功过人,剑法也不差。”
令狐冲退后一步,冷笑:“我功夫本就不逊于你,经过昨夜你还看不清楚?”
仪琳看到令狐冲与田伯光势均力敌、甚至借着对方的轻敌小胜一局,心中对令狐冲也佩服得紧。余光看到天松道长只垂剑站在一旁,便问道:“天松师伯,你怎不与令狐师兄联手击败这坏人?”天松道长答道:“我乃正人君子,怎能与这淫邪之人联手?”
仪琳记着令狐冲相救自己的恩情,便出言维护:“师伯您误会了,这位令狐师兄是好人!”天松道长冷笑道:“好人?哈哈,他与田伯光同桌共饮、谈笑风生,也称得上好人?”话音才落,天松道长便捂住了胸口,口中说道:“你……你……”。
仪琳只看到田伯光已到了天松面前、天松道长指缝间有血不断渗出,却不曾看到田伯光是何时、如何下的刀,当即惊叫一声,生怕田伯光再补一刀。只是,才一眨眼,仪琳便见令狐冲以自己的断剑架住了田伯光的刀;只听令狐冲说道:“你到底是想替我打抱不平,还是要给我添麻烦?”
田伯光闻言,便笑着放下了刀:“令狐兄既如此说,我便不杀他。”令狐冲转向天松道长,道:“天松师伯,您这伤口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