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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半小时左右。
军训我不觉得累,就觉得困。我睡觉,轻易不醒,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军训硬是把我这个臭毛病给改过来了。我从上大学前的十二点能睡着,发展到随时随地都在困,再发展到生物钟被打乱何时何地都再也谁不着,最后发展到站军姿间歇的十分钟都能睡着。有一次原地休息,我双手抱膝蹲坐在地上,低着头,听到哨声知道时间到了,抬头,发现裤子膝头湿了,我才知道自己睡着了流口水了。
觉睡不好,我得吃好,小朱说军训是减肥的好时机,结果军训一个月下来我胖了五斤,小朱胖了十斤,真对得起他那姓氏,反而想增肥的老四还那么苗条。
老四的身材超好,宽肩细腰,倒三角,大长腿,该有肌肉的地方有肌肉,瞅着瘦,脱了衣服一点不瘦,天生衣架子。军训赶上大夏天,每天中午我们都得洗澡。老四从不跟我一起洗澡,他跟司图他们都一起洗过,我一叫他,他就说不去,不知道在别扭啥,难道身上长了什么不让看啊?都是男人,他平常也挺爷们的,就这个事磨磨唧唧,不痛快。
洗澡要讲究速度,教官经常训练我们洗澡的速度,穿衣服慢了,迟到了,扣分,还要被叫出来单独站军姿,用俺们教官的话说,“敌人来了你还能说你没洗完澡所以晚了吗?”,俺们被训得一声没有,俯首帖耳。为了洗快点不迟到,大家各出新招,比如有人拿桶水往身上浇,有人只洗上半身,有人整个人坐在盆里洗,我那阵正迷士兵突击,看了许木木洗澡,有样学样,不脱衣服往身上抹肥皂,正好连衣服都一块洗了,没几天这个方式被推广到整个化学院,果然男生还是喜欢简单的办法啊。
军训时我们有两个教官,一个姓孙,站队伍前头站成雕塑,领导来检查时的那种摆设。另一个姓沈,三十来岁,站队尾监督我们。沈教官长得一脸为国为民,脸上刻满中华历史五千年风雨沧桑,不苟言笑,军体拳打得漂亮,我们主要是被沈教官训练。
我们先练站军姿,练完军姿,练蹲姿,一条腿与地平行,一条腿与地面成九十度角,比站军姿要累得多了,蹲了一会就蹲不住哇,教官又不让动,这个痛苦。
在大太阳底下晒得,那叫一个浑身流油,我是看不见我自己,我要是灵魂出窍飘远了看自己的身姿,绝对会看见头顶上直冒烟,就快被太阳烤糊了。
有一次,沈教官走到队尾,前头蹲着的挺不住了,悄悄动一动。
沈教官怡然自得地踱着方步,跟我们说:“你们听没听过那句话?”
当然没人敢搭茬,这是教官的阴谋,在队列中未经上峰允许说话,属于违纪行为,要受罚的,我们说话前要喊“报告”,得了允许才可以吱声。我前边蹲着老四,我小声召唤老四:“嘘、嘘!”老四回头瞅我,趁教官在队尾看不见我们,我小声说:“你猜教官要说哪句话?”老四摇头。蹲我旁边的小朱说:“他肯定要讲红军长征有多苦,什么钢铁意志钢铁汉啥的,他都好几天没上思想政治课了。”
沈教官对我们的教诲,被我们称为思想政治课。
队尾的沈教官说:“鱼说,你看不见我的泪,因为我在水里。”
这也太穿越了吧,我们都被整愣了。
“水说,我能感觉到你的泪,因为你在我的心里。”
教官教官,您今天忘吃药了?还是吃多药了?一贯强硬的教官变成文艺小青年,会让人受不了的。
“而你们,每个人都在我的心里。”
我举头四望,男生也就罢了,这里可有三十多个女同学呢,教官您心里有三十多个妹子,您别忘了家里儿子都三岁了啊!心里装这么多妹子您对得起人民对得起祖国对得起这些年吃的大米白面吗?
“所以你们什么情况我都知道,你们不要动,谁动了谁说话我都知道!我虽然在队尾也能看见前头。”
我晕!原来是这样。教官您这铺垫也太……
蹲时间长了蹲不住,说啥都得动一动,大家开始想辙。小朱打头阵:“报告!”
教官从队尾走过来:“讲!”
“鞋带开了,请求系鞋带。”
“动。”
赶紧趁系鞋带的功夫可劲晃晃腿。
“报告!”队列另一边的司图喊。
“讲!”
“腰带掉了。”
“动。”
司图去捡腰带,自然要慢悠悠地捡起,慢悠悠地扎上。
我看了看自身,鞋带和腰带系这么紧干什么?想了想,只剩下帽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