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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长相很爷们的男病人,正胳膊随意的撑在栏杆上,微微弯着腰,朝这边笑的满足。
“你怎么就能肯定?”她疑惑的问,觉得这两人间有些不寻常。
耳边簌簌的塑料袋声响,他提住饭盒,扭头看她,神色自如的说:“因为……我也是。”
冯母惊愕,呆呆的看他站起来,正逢楼上那男人冲这边喊:“心肝,中午吃啥?”
他笑弯了微冷的眉眼,将手里冷的差不多的食堂菜提高一些,声音不大:“冷饭剩菜。”
楼上那男的顷刻就骂了句:“槽!”
复又飞快的补一句:“宝贝你对我真好,吃完还记得给我打包——”
……
冯必玉连小解,都是在心神恍惚中完成的,不自不觉就把小号蹲出了好几个大号的时间长度。要是她妈还在正常精神状态,铁定以为她掉坑里了。
她就这下蹲的姿势,将头埋在手臂里,难过像一头猛兽在心头横冲乱撞,却找不到一丝可以发泄的出口,只觉憋闷至呼吸都难,猛捶心口也难抒的压抑悲愤。
她还这么年轻,风云变幻的风雨还没直接打在身上,只是从她哥哥身上,衍射那么一些残力,就已觉活着如此艰难,苦到孤身奋战的卓绝。
她怎么也无法理解她妈的顽固和硬心肠,比起认可一个男儿媳妇,她宁愿连亲儿子一并舍弃,没有门当户对和衣食无忧,她宁愿掐断女儿真挚的爱情。她口口声声的“我还不是为了你”,到底是为了你什么呢。
她竭力掩盖,心底的恨意虽细微却清晰,些许心悸,心想她到底是你妈妈,生你养你教育你,你不能恨她。
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的,她这样想着,随即刻意将眼皮抽筋似的眨,眼睛却干涩的像是泥巴捏成的球,在眼眶里艰难的摩擦,带起一片尖锐的刺痛。
她哭不出来,越急越慌,一闪念,竟然划过死的念头。随即一个哆嗦浑身发麻,死,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想到死——她慌手慌脚的拉裤子,站起来的瞬间,像是参透了一个哲理似的,忽然就有些理解,报纸新闻上常常被她和闺蜜朋友们批评的一无是处的轻生者,所受煎熬,绝不是他们所看到那样单纯和轻松。
你不是我,怎知我走过的桥与路,和心里的悲与苦。
当她像个没精打采的游魂似的从院门口飘过,看到许沐焦灼的眉眼在大厅疾奔,步伐凌乱的根本没有方向,憋了许久不敢掉下来的眼泪,决堤似的喷薄而出。
她几乎是用一种飞蛾扑火的姿态,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势汹涌的扑到许沐近处,哭着喊了声带颤音的小年子。
许沐身形出现片刻而明显的停顿,像是时间陡然静止,接着闪电般转过身来,表情惊忧千言并存,堪堪伸手将她接在了怀里,被巨大的冲势带的撞到取药窗口才站住了。
冯必玉像是溺水抓到一根浮木,抱着他开始嚎啕大哭。
许沐心急如焚,想问冯程,却根本插不上一句嘴,因为冯必玉豁开脸皮,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嚎的大厅回声阵阵。
所有人,走动的护士,挂号的病人或家属,就连院外办理非机动车管理的工作人员,都转头盯着他们,目光里闪动着不尽相同的八卦,久别重逢挚爱?癌症晚期误诊?……肚里的孩子,没了?
她哭的太厉害,护士都没好意思过来叫她别在医院“大声喧哗”。有时恻隐之心,能法外容情。
冯必玉哭的山崩地裂,所以不会太长久,她哭了五分钟,一个嗝哽住了气管,加上低血糖和精神不稳,白眼一翻,人就软了。
许沐连忙稳住上身,一撩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急上加急的将她弄到了外科的病床上,心里一边恨不得捶死这不靠谱的姑娘,另一面担心变双份,一无所知的时候,就是忍不住将情况往最坏的方向拼命想。
等他将下唇咬出一层层深色的印子,脑中自虐千百回,妹妹哼了一声,叫了肖锋的名字,幽幽的醒了过来。他一把掐住她手,急促追问:“你哥呢?”
现实比你脑中虚构的绝境,总要宽容一点点。
许沐手脚发软的推开二层走廊尽头的病房时,一眼就看见空荡荡的房间里,右边最靠里那张白惨惨的枕头上,冯程紧闭双眼的脸,深陷其中。
他脸色有些泛青,下巴浅浅有胡茬,额头一圈纱布,露出来的地方洁白无瑕,看不出伤处,静态的深刻眉眼,透着股冰冷雕塑的味道,好像睡得安稳沉静,永远不会醒过来一样。
许沐压下那股诡异的恐慌,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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