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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随著薛承远在慕容定祯小腹上轻轻的按压,慕容定祯瞬时变得更为痛苦,将头侧到了一边,张口喘著气。
“皇上胎息紊乱”薛承远抽出手,轻按著慕容定祯手掌的穴位,道:“脉象上看,皇上很可能已经开始有轻微的阵痛。”
公良飞郇这时走了过来,显然听到了他们这番对话,在慕容定祯的轿椅旁侧跪下,望著慕容定祯的神情,重重的叹道:“那就更不能再耽搁时间,若是不能尽快为皇上解毒,皇上根本无力产子。”
薛承远看著昏暗阴沈的天色,雨天山中落日会更早些,恐怕接下来的大半路程都要夜行了。
“过了三狮崖,有一段路程非常艰险”卓允嘉看出薛承远十分担忧天气。
薛承远听後道:“是,这次我们回程时那里就很湿滑泥泞。”
“轿椅肯定是无法通行了,到时候我背著皇上过去”公良飞郇轻抚著慕容定祯的椅背,说的很坚决。
卓允嘉一直都坚持忽略公良飞郇的存在,理智和感情毕竟是两码事,加上那麽多积压在心中的深仇旧恨,对於这个人,卓允嘉迄今不能释怀。
只是此时此刻,听到公良飞郇这般的决定,卓允嘉即便再为克制却还是无法不动容。
如果他的身躯还健全,那麽这番境地中保护慕容定祯的事,必定当仁不让。可现实残忍,除了接纳,他别无选择。
“那就这样办,小心些”薛承远看看公良飞郇,轻声嘱咐道。
“放心”公良飞郇同样选择忽略掉卓允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对著薛承远笑笑。
短暂的休整之後,一队人马继续出发。
天色渐渐黑暗,弥漫著浓密厚雾的山谷中,只见一队摇曳的火把循循前行。
戌时左右,终於抵达了三狮崖。
道路突然开始变得泥泞湿滑,几人将慕容定祯扶著趴在了公良飞郇的脊背上,生怕再乘轿椅对慕容定祯有所闪失。
慕容定祯双手无力低垂在公良飞郇的胸膛之前,膨胀的肚腹挤压於两人狭小的空间中,让几近临产的慕容定祯极为不适,身子由此一直微微在颤抖。
“皇上,您忍忍,过了这段路,就重新扶您回到轿椅上,现在背著您安全些。”
公良飞郇背著慕容定祯,在侍卫火把的探照下,一步步的摸索著向前行走著。
路途上的气氛紧张而肃穆,每个人都清楚慕容定祯在经历和将要经历什麽,谁的心里都没有把握将会一切顺利,而後果又不能过多的去设想。
“皇上啊,您又重了不少!”
走著走著,公良飞郇笑著调侃到,朗朗的话音打破了压抑的沈静。
借著火光,薛承远和卓允嘉看到闭著眼眸,一直忍受疼痛的慕容定祯突然不由苦笑。
眼前的这一幕,让卓允嘉心中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一震。
或许每个人都有高华而忠义的一面,只是立场不同,角度不同,所能观察到的便也不同。
世间的恩怨对错,谁能真正梳理的清楚?
这一夜,卓允嘉在公良飞郇身後迈著步子,当看著这个人倾尽所能的挽救著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即将诞生的孩子时。
那多年紧闭而被愤怒和怨恨填充的心灵,不知不觉中,开了一扇可以任由呼吸的窗。
午夜丑时将至的时候,越望峰到了。
这里已有先前安扎的营寨,一切都设想和准备的分外周到,甚至包括营帐中防风的床榻。
救治之前要先为慕容定祯更衣,一行人便先将慕容定祯送到了营帐中。
黑衣紧裹的慕容定祯已经忍耐了一个临产之人所能承受的极限,终於躺倒在床榻上时,挺著肚子连呼吸都显得费力。
抵达後,不用再行路颠簸,慕容定祯的阵痛似乎缓解了不少。
薛承远派景唯玉去温泉那边准备,自己则和卓允嘉一起,留在营帐中为慕容定祯更衣,而公良飞郇则负责将温泉四周的防卫统御严密。
“皇上,清除这毒素需要二十四个时辰,您务必要忍耐坚持。”
薛承远边为慕容定祯更换著月白色的丝衣,边对著他和卓允嘉一起说道。
慕容定祯无力回答什麽,只能点点头。此时他就是一个任人摆弄而即将临产的人,所有人的作为完全凭靠他们的忠诚和良心。
也好,这样才是最直接而真实的考验。
换好了丝衣,薛承远又为慕容定祯箍好了长发,才派人去唤公良飞郇来。